如此,我要做的,就是不能讓南桑得逞。我緩了緩語氣,跟三師姐說:“我真的不認識你,是不是你從前的一名故人長得和我很像?”
她揉了揉眼睛,借著皎潔的月光再度盯緊了我。
這眼神看的我渾身發毛,但我還是堅持著和她對視,盡量給她造成一種“我們兩個人就是不相識”的假象。
三師姐看起來還是不死心,她對著旁邊招了招手,竟然是把懷冥師兄也帶了過來,我正大叫不好,準備找個黑暗的地方隱去我的半分容顏,不料衣袂再次被扯住,我已經無法脫身。
“懷冥,你過來瞧瞧,這是不是小染?”
我隻好表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一直在說,二師兄你不要點頭啊不要點頭啊,千萬不要暴露我的身份。隻管說不認識我就好。
他反手捉住了三師姐的手腕,抿緊了發白唇瓣將她拉了過去,揉了揉她的發絲說道:“這不是小染,定然是你思念過度,把別人都認成了小染,快跟人家姑娘說抱歉。”
我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是來了一個明眼人了。
但我剛剛說完,那邊的三師姐就朝我撲了過來,幸好她剛邁出了一步就被反應迅速的二師兄給拖住了,但她仍然不死心,還在大聲呼喊著:“小染,小染——”
我深深懷疑她是被南桑控製住了心智,以剛剛的情況,二師兄在拉住她的時候肯定就把實情跟她講了,她不可能還是這副樣子。
她這麼一喊倒是壞了,一群人都被這叫聲引了過來,更為尷尬的是,三師姐竟然抱著二師兄的一條胳膊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著胡話。
“小染啊,我曾經待你那麼好,我為你走了許多名山大川,就是為了找到你,如今你飛黃騰達有權有勢,為何單單不認我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大概也是被南桑給弄得,我的三師姐從來都是知書達理,斷然不會一副潑婦的模樣,還神經質的在大街上說著這麼些話。
我也不知如何辯解了,反正再好的辯解,在這個時候也是蒼白無力。
南桑氣衝衝地走過去,“啪”的一巴掌就打在了三師姐的臉上,五個指印甚是明顯。鬧劇,簡直就是鬧劇!
由於她是妖,所以出手的速度也是極快的,二師兄根本來不及反應,那一巴掌就實打實地拍在了三師姐臉頰上麵,剩下的就是三師姐愣愣的捂著臉,頭發淩亂地看著南桑。
她撩了一下頭發,很是傲氣地說:“我們小姐都說了不認識你,你還在這裏裝什麼可憐!給你給你都給你!”
南桑一邊說著,一邊從褡褳裏取出來幾錠銀子,很是嫌棄地塞到了三師姐的手裏,那樣子,活脫脫就是在打發乞丐。
看著這一幕,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然而此刻我無可奈何,唯有息事寧人,拉著南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免得再生事端。
二師兄還是清醒著的,他一甩手將三師姐手裏的銀子扔給了南桑,全都準確無誤地砸到了她臉上。
“雖然裳葉認錯人了,但我們還是行的正坐得直,我們不缺銀子,這些髒兮兮的銀兩,還是你們留著買棺材吧!”
說完了二師兄就攙扶著三師姐站起來,不斷地拍打她的背部以安慰她,二人將將走了沒幾步,圍觀的人群也紛紛打算散去了。
“沒什麼好看的,都鬧完了鬧完了。”
其中一名壯年男子對著從遠處飛奔而來的少年說道。
那氣喘籲籲的少年顯然很是失望,他抹了抹額頭的汗珠,大口喘著氣:“哎呀,我還跑得這麼快,準備來看笑話呢。怎麼就、就完了……”
我很想衝過去扇他一巴掌,但是理智告訴我,不可以輕舉妄動。
在三師姐距離我三步之遙的地方,她忽然弓著身子“嗷”了一聲,接著掙脫開二師兄的束縛,抱著頭朝我衝過來!
詫異之餘,我望見了二師兄無奈的神情。
我沒有管三師姐,反而是看向了南桑的手指,這個時候她翹起的食指將將放下,很明顯,她用了法術。
我還沒來得及製止她,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開了,南桑很是護主地擋在我前麵,大喊了一聲:“小姐快退下!”
裝的還真像。
我手指輕勾,在空中聚集起霧氣,試圖解了三師姐身上的咒,然而我不清楚這是怎樣一種咒法,也不清楚能否解開,就隻能靠著嚐試。
三師姐即將衝到我身邊,猛然之間就跪了下來,抱著頭顱一陣殺豬似的嚎叫,尖利的聲音如同碎片劃在冰上似的,格外刺耳。
周圍的人紛紛捂住了耳朵,後退了數步,有些人幹脆直接放棄了看熱鬧,在這嚎叫聲中就退出了外圍的圈子。
“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