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藥買回來了,盒盒罐罐一大堆,跟洗劫了藥店似的,堆在地上也不知道啥是啥。
“隨便買一樣就可以了,買這麼多做什麼?”我嘀咕。
杜遇年不理我,在各種藥盒裏翻翻揀揀,最後揀出一個來,拆開,方形的片片藥,“吞了。”
我抱著水聽話地吞下。
他又拆開個盒,圓形的,白色,摳下兩顆遞給我:“還有這個。”
我不幹了,往後退:“戰紅旗說過,同藥效的藥不能同時吃兩種,謹防藥性相衝,而且消化藥吃多了也不好,拉肚子。”
杜遇年不耐煩,瞪我:“你吃不吃?”
我被他一瞪嚇得有些懵,不知咋想的,腦子一抽當場就給他跪下了,像電視裏苦命農民乞求官僚大爺一樣,又是磕頭又是求饒:“我不吃我不吃,求你別讓我吃,我聽話,你別折磨我。”
“……”
杜遇年沉默,臉色開始變青,捏著藥丸一個巧勁塞進我嘴裏,再就著我手上的水杯一灌,“咕”,藥下去了。
我包著兩眼熱淚瞅他,嘴唇顫顫顫:“你,是不是想拿藥毒死我……”
話剛完腦袋就被推搡了一把,男人冷鷙地斥責:“要毒你也不會是現在!消化酶,海帶吃多你心裏不潮?胃不反酸?”
這麼一提我還真有點感覺,摸摸肚子,皺眉:“好像,是有點不對勁兒——”臉色一變,抓起鐵鏈就往衛生間跑。
不好了,我要拉!
好在衛生間有馬桶,杜遇年也放任我在臥室自由活動了,蹲坐著稀裏嘩啦排泄一陣,緩過來氣了,我拖著輕鬆的身子出去。
杜遇年也不看我,估計被我折騰得心累,躺在床上蓋著被子眯眼。
床頭燈還開著,我借著燈光摸過去,睡到旁邊的地鋪上。
“那個……”小聲地,有點難為情,“謝謝你。”
床上的人沒回應。
我又道:“那個……”
“啪——”床頭燈熄滅。
我努努嘴,翻個身也要入睡,卻不想肚子莫名一疼。
不好,又要拉!
嘩啦啦爬起身,捂著肚子再往衛生間跑。
五分鍾後,從衛生間出來的我有點虛脫。暗歎,娘/的杜遇年在哪裏買的藥,好生厲害,時間短見效快,拉完一次還想拉第二次。
不行,又來了!再次捂著肚子轉進洗手間。
反反複複八九次後,終於消停了。我被折磨得一點脾氣也沒,連杜遇年是否再次被我吵醒都沒關注,拖著衰弱的身子窩進地鋪。
八月中旬的天氣,熱得正當時,但房裏空調開著,我感覺有點冷,蠕動身子睡到一邊,把薄被扯過來蓋著,蓋到肩膀,卻莫名其妙的腳踝始終露在外麵,遮不住。
我嘟囔:“杜遇年,我好冷啊。”
暗夜裏沒有傳來任何回複聲音。
我心沉下去,隻好更緊的蜷起身子,自我催眠自我入睡。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隻迷迷糊糊地聽見耳畔有人在喊我。
“戰寶兒,戰寶兒?”聲音急迫、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