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衣櫃裏躲了很久才出來,情緒從最初的緊張逐漸轉變為微酸。
那個叫杜遇年‘小年’,說大姨居普陀山,還囑咐不要過分尊寵瑰麗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杜遇年的表姐,蕭玥的親侄女——那未來。
那未來,聽名字似乎是個女強人,就算不是,也一定有著特立獨行的個性,活得瀟灑愛得動人,可惜真人並沒有。
我第一次見到她時是在訂婚宴,杜遇年邀請她來做我倆訂婚典禮的見證人,遠遠看著氣質溫婉,恬淡如菊,敬酒時看清五官,才覺她長相並非完美,甚至臉部各個器官拆開來還有不少缺點,可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組合到一起,就是有一種舒服的氣質,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氣質美女。
我和那未來的關係不怎麼好,雖沒有正麵交鋒過,但她站在蕭玥那邊,我搞蕭玥算是間接搞了她,她也就並不待見我。聽她剛剛對杜遇年囑咐的話,貌似對那小護士瑰麗有些喜歡,還誇了小護士一句‘體己’。嗯,小護士的確體己。
你看,杜遇年受傷了住院親自去照顧他;杜遇年說要用她的閣樓也不反對,還三兩句就被打發著去了色達;還有說到我的時候笑得溫文儒雅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隻能說一半留一半,拿捏得分文不差。這樣的人,怎麼不“體己”?
靠著櫃門發呆發得有些久,久到碗裏米飯都徹底冷了的時候,櫃門突然被人從外拉開,我一個不穩,軲轆樣直直地摔出去。
“啊——”
驚呼,回頭瞥見杜遇年站在旁邊蹙著眉頭看我,“我不認為一個人能蠢到把自己關櫃子裏忘了時間,最後因缺少空氣被活活憋死的地步。”
“我……我隻是不確定她是不是走了。”她,指那未來。
杜遇年傾身拉鐵鏈。
我趕緊止住:“別動!我自己起,我自己起來!”這鐵鏈一拽我脖子就硌得疼,今兒早上還小心翼翼地拿手摸了摸,右邊落鎖那個位置剛好硌到頸動脈,火辣辣地疼,怕是已經紅腫就快要破皮了。
杜遇年應聲停手,視線看向我,神色帶著幾許複雜,“你沒想過要逃?”
我不解:“什麼?”為什麼我要逃?
“一個星期了,你就沒想過要逃?”
我愣住,幾秒後搖頭一笑,“逃什麼?這是我們的交易呀,你放過白默安,我隨你處置。”
“交易?”杜遇年冷笑,“哼!戰寶兒,你真是下作到骨子。”
我笑容僵了僵,下作?不過很快又鎮定了。
“沒想到高貴的杜氏總裁也會用‘下作’這個詞,可人為了活命,沒什麼是做不出來的。你不是說我和許勝廷的生死掌握在你手裏嗎?那現在我除了‘下作’的討好你,任你處置外,還能怎麼辦?”
“我勸你別拿話激我,你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完全是你自己造成。”
是啊,我自己造成。
嘴唇癟了癟,我不再說話,垂下頭去撿剛剛摔落的碗筷。
杜遇年卻動了氣,一腳踩住地上胡亂拖曳的鐵鏈:“想說什麼?為什麼不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