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一雙瞳孔漸漸放大,雖然眼前這個人裝束已不是紫衣長發,而是西裝革履和一頭幹淨輕爽的短發,但那英氣逼人的眉眼,挺拔魅惑的身姿早就懾住了他。
此人不是寒王是誰?激動狂喜之餘本想給他來個大大的擁抱,但深思下還是覺得先用隱身術較為妥當。
看來寒王在人界,法術沒有盡失,至少還能看到他的存在。
子煉隻覺得一個心神不穩,然後那個高瘦男人就不見了。
無常不知道寒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要不是這幾個月沒有他的一點迅息,又擔心他不人不鬼的在人世是何處境,白無常何苦會來這裏解悶。
他記得他在幽冥殿用了“冥”術,想利用寒王“生”前的頭發來尋找他在人界的蹤跡。然後覺得自己被緩緩的帶入了忘川河,然後才“穿”到了這裏。不,準確的說是“這裏”的附近。他是嗅到人的氣息才來到地下宮。然後看到有人在賭,便手癢了。
白無常留了個子煉的元身在賭場,人早已抱起他飛離地下宮。
在呼呼的冷風中,子煉恢複了意識,他用不明所以又有些抗拒的眼神看著白無常。
兩個大男人,又是公主抱,就是雙手環住脖子的那種,這讓陽剛又內心澄澈的子煉怎麼淡定。
“不要動,相信我,我對你沒有惡意。”
白無常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人,一張臉神情嚴肅,然後扭過頭來輕輕斂起了淚眼婆娑的神色。
此刻,寒王身上質感極好的襯衫領子時不時的蹭著他的脖子。
他衣服上傳遞而來的若有若無的名貴香水讓白無常快要窒息。想到寒王那夜毒發身亡之前虛弱無助時自己對他所做的事,隻覺得渾身灼熱不堪連帶著法力也減弱了。而此刻子煉淡漠疏離的眼神看得他滿身傷口。
都說在人世,時間能忘記一切。而這才幾天,他們竟是隔閡至此了。
飛至一座小島上,白無常輕輕的降落,站穩,然後把子煉放下。 四下無人,隻有月色暈染在波光粼粼的海麵上。
晚風徐徐莫名的有些涼意。
無常身上的現代裝漸漸隱去,慢慢的變成淺藍灰梅花紋刺繡大袍。盡管常年生活在硫火焚天,眾生慘寰的九幽十六宮,但他穿衣服永遠是地府的楚翹。身上這件外套是當日他救子煉時所穿。雖然不指望他會想起什麼,但情之所引,不知不覺已化身出來。
如今,白無常站在子煉麵前竟也豪不遜色。隻是臉色白到超乎人所能描述。
無常彎腰下跪,兩手抱拳聲音有些沙啞:“屬下參見寒王。”
子煉神情略顯尷尬,看得出來這個人對自己的感情絕非一般,好不容易沉靜下來的那份淡然被他打破,隻聽見自己在說:“為什麼叫我寒王,你又是誰?”
冷漠又霸氣。
白無常仰頭看向子煉時已是淚光瀲灩。紅紅的眼目裏思念傾天瀉地。
“寒王,我是無常。”
“名字如雷灌耳。不過,我不認識你。”這樣說是不是他會高興點,子煉偷偷看他一眼。這人為了他,情緒失控,想必他與他之間有較不尋常的淵源。
“無常是冥界捕快,是你的……朋友,寒王你也是冥界的人,因為中了魔王烏撒的魔毒——三色精氣而毒入骨髓,現正在輪回轉世中。屬下有愧,不知道冥王隻給你服了一半的還魂丹和龍蜒草,才導致你現在這般處境。本來公主是給你安排在東宮男子監獄的。事後我還跟她爭執過,覺得她那樣做不合情理,但是仔細想想她囚禁你無非是想保護你,後來她去探監發現找不到你,才知道事有蹊蹺。在公主的協助下我去搜查了冥王的寢殿才聽道了事情的真相,冥王也承認了,他以為天神和你的關係並非一般,你有難天神不會置之不理,但這兩樣寶物冥府再也拿不出第二件……公主為了這事已經急得快瘋了,說要斷了和冥王的父女關係,還說要來找你,地府的人怎麼可能長時間呆在人界,公主那脾氣如若找不到你,非熬到挫骨揚灰那日不會回冥府。所以冥王不許,把她關了起來。公主無奈就讓我來打探你的消息。當然……我也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