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紅身子一僵。
安子煉已回轉身輕巧的把楚紅的手從自己腰部移開。又把紅酒杯擱置一旁的吧台。
楚紅不說話,良久才開口:“你喜歡的人是不是木心然?”
安子煉看著楚紅努力掩飾傷心的表情,一副平靜的姿態。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我隻想告訴你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但我也不可能因此失去自我。如果是正常的交往,我不會排斥。但肯定不包括女性跟我過於親密。”
說完對著楚紅溫和一笑:“像你剛才那樣就不行了。”
“看來,我還算比較幸運。”楚紅苦澀一笑,嘴唇緊抿,濕漉漉的眼睛泫然欲泣。
安子煉坐在沙發上,雙手枕在腦後,眼神靜寞 ,顯得有些無動於衷。
他能理解這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就是人類對一切曾抱有感情的東西都會有一種天生的依戀。
“你覺得不習慣可以打我或是罵我,但不能恨她。不能喜歡你是我的不對,恨她是你不對了。”
安子煉雖然書看得不多,但對於朋友妻,不可戲,他還是知道的。他相信,在女人的世界裏,若發生這樣的事同樣不可饒恕,由愛生恨更是司空見慣。
他是喜歡木心然,木心然也算是楚紅的朋友。但木心然的確是無辜的。她也許還並不喜歡他。但安子煉還是覺得應該試著把楚紅對木心然的敵意降到最低。
楚紅走到安子煉身邊坐下,安子煉的氣息總是很清淡,像水的味道,又像青草的味道,似乎今天還帶著點男人特有的體溫。
楚紅看著安子煉,神情極為專注,像是要記下他五官的每一處,楚紅細長漂亮的手指沿著安子煉的臉頰移動著。指尖碰到他深邃如霧的眼,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然後是薄薄的唇。再往下自然是喉結了。
安子煉的臉倏得發燙,被楚紅碰觸過的皮膚有一種奇異的不適。不過還是和顏悅色的提醒對方:“楚紅,你又犯規了。”
楚紅眼波流動:“你的意思是我們隻做朋友,我得跳過那層關係?”
安子煉睫毛輕瞌:“嗯。”
楚紅的眼神在安子煉臉上作了最後的停頓。知道一切都是徒勞。她伸手拿過兩隻杯子給自己和安子煉各倒了一些紅酒:“好。我隻有一個要求,今晚你要陪我喝酒,不醉不歸。我打算好好睡一覺忘了你。”
安子煉平靜的臉上神色動容:“謝謝,有什麼能為你做的盡管開口。”
楚紅和安子煉碰杯:“何其幸運認識你,我怎能不知好歹再對你提要求。我呀,現在唯一的困難是馬上忘記你還不能夠。如果有一種藥就好了。”
安子煉不解:“什麼藥?”這個字他一聽到就頭痛。林詩詩和白倩倩或多或少都給他用過藥。好在用神力化解了它們。這兩個女人想得到他的心思都沒有得逞。倒是身為醫生的木心然從未給他開過方子。
楚紅嗔他一眼:“忘記你的解藥。”
安子煉仰頭喝下那杯紅色液體:“在冥界,有一種孟婆湯據說喝了能忘記生前自己的所愛之人,在人間,隻不過是酒罷了。”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木心然為什麼喜歡那小子呢。哼,剛才馮誌卿明明不是腳痛,明明就是想讓木心然替他捏腳。
他都知道,可他知道也不能說。說了木心然會信嗎?他跟她說他是天使,她都不信。
“冥界。如果那真有這種藥,我寧可死一次。”
外麵突然下起了雨,還伴隨著陣陣春雷,大雨傾刻如注。安子煉第一個反應是老天真矯情。有女人可以為自己去死,難道自己就要被感動麼?
“大可不必。我隻不過是從一本小說上看的,哪有什麼孟婆湯,是軟弱的人自欺而已。楚紅,沒有我你的世界還是你的世界,就像沒有你,我一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