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讓白瑞寧猛然一個激靈,回過頭,便見身後極近的地方,莫如意雙手環胸,神情專注地低頭看著她。[點]他一側長眉微微揚著,看不出惱怒的樣子,卻也沒有任何笑容,這讓白瑞寧一下子就壓力山大了。
“真、真巧啊……”白瑞寧不太敢看他,隻微抬了眼看著他的下頷,幹巴巴地哈哈一笑,“你也來敲鼓啊?”
“不是。”莫如意稍稍逼近一步,頭更低了些,“來看人敲鼓。”
兩人的身高差距讓白瑞寧倍感壓迫,她後退了一步,拉開點安全距離,訕訕一笑,“你……消息還挺靈通的啊……”
莫如意輕笑了一聲,“是啊,自皇上登基後,二十年間敲響這麵鼓的人一手可數,你很有可能是下一個敲響登聞鼓的人,自然倍受關注。”著他抬抬下頷,朝登聞鼓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都站了一個下午了,快去啊。”
白瑞寧緊張萬分,拿不準他的真實想法,心地看了他半,“你……也是讚成的是吧?那……我真去了……”
莫如意輕哼了一聲,含意莫明,白瑞寧覺得自己手都麻了,盯著他,輕輕地、靜靜地、試探著地朝前挪了挪。
莫如意隻是看著她,神情都沒變上一下。
白瑞寧心裏鬆了口氣,一步一步地挪到登聞鼓下。她抬頭看那登聞鼓麵平如鏡,直徑最少有三米的巨型大鼓莊重而有氣勢,讓人看了真有萬分的安全感,可以想象它會發出怎樣激蕩人心的聲音。要是敲響它,就算遠在邊,定然也會被其聲所動,何愁心事不平?白瑞寧心裏越來越熱。一下子充滿了無盡的勇氣,伸手便將擱在鼓架上的大鼓錘拿了下來。
隻要敲響它……白瑞寧緊握鼓錘,她能感覺到自己手心的汗水。一顆心跳得異常狂亂,看看左右兩名守衛,他們眼中也綻放著奇異的光芒,視線在她與她身後不停遊移,這讓白瑞寧更加堅定了信心,又順著他們的目光回過頭去,想再次得到一些鼓勵的時候……便對上莫如意深如海淵的雙眼。
白瑞寧瞬間哆嗦了一下。手裏的鼓錘脫手墜地。
所有的一切,激蕩、熱情、勇氣、賁發……所有的東西,就像鼓錘墜地激起的一些塵埃一樣慢慢消散。
莫如意緩步上前,彎腰拾起鼓錘,遞過來。“敲啊。”
他的聲音和緩,臉色卻陰鷙得可怕,白瑞寧哪裏敢接?束手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莫如意壓低了聲音又了一遍,“敲啊。”
他聲音一放低,倒有點溫柔的感覺,這讓白瑞寧又地糾結了一下,是不是他本來就長得凶,根本就沒有想阻止她的意思?不過這一想法。在她心翼翼地接過鼓錘後迅速消失,她發誓她看到了莫如意眼裏閃動的森森寒光,她立時改變方向,麻利地把手裏的鼓錘放回原位,就像她本來就想這麼幹似的。
“拿著怪沉的……”白瑞寧徹底地服了自己,她的沒種已到到了一種境界。一般人比不過她。
莫如意看樣子也有點佩服,無語了一會,他抬手自袖中抽出一個狹長的扁盒,遞到白瑞寧麵前,“拿去。”
白瑞寧遲疑了一下,莫如意立時斥道:“聽不懂麼?”
白瑞寧馬上伸手接過,又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心地問:“這是什麼?”
莫如意上下薄唇輕輕一碰,“聘禮。”
白瑞寧驚得手一鬆,那盒子當即落地,盒蓋錯開了一些,露出一隻精美華貴的如意金簪。
莫如意陡然色變,白瑞寧連忙躬身撿起,在他發作之前連聲道:“沒摔壞沒摔壞!”她緊張得頭上冒了汗,彎腰的時候急了點,汗水滑到眼角,澀澀的難受,她便將手縮進幃帽裏去擦,一手又緊握著那木盒,“我這回拿住了,你繼續吧。”
莫如意的臉色由青轉白,看著更加陰森,估計是氣慘了。白瑞寧更不敢抬頭看他,又慶幸自己帶了幃帽,此時幃紗的存在簡直太重要了,就跟超人的褲衩一樣。
莫如意冷著臉看著她,又看看她手裏的盒子,依舊什麼也沒,神情陰鬱地轉身而去。
走了沒幾步,他又停下,“過來。”
白瑞寧馬上捧著盒子過去,就差一句“您老有何吩咐”了。
莫如意沉默了一會,“為什麼不願意?”完又轉過身,麵對著她,“為什麼不願意這婚事?”
白瑞寧極訝,“難道你願意?你不是也不願意嘛!”
莫如意的唇角抽了一下,咬著牙一字一字地:“我在問你。”
白瑞寧抿抿唇,糾結了一會,還是選擇實話實,“你把我爹打成那個樣子,到現在還軟禁著他,我不怪你是因為我沒有能力怪你,並不是真的不怪你,又怎麼會願意……”她越越聲,“是你讓我的啊,你可不能因為這個回去對付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