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自告奮勇做了素兒的伴娘。她這才感受到了素兒的處境,在一件完全陌生的房子裏等著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等,隻能聽從命運的安排。
忽然感到有人輕輕的推了她一下,小滿驚叫出聲,看到阿小狼正伏在床邊,瞪著眼睛盯著素兒和小滿,素兒也掀開蓋頭,一陣驚喜,在阿小狼那樣純淨的眼睛裏,素兒才看到了自己哭的有多狼狽,她轉瞬就笑了,小滿也笑了,笑的幾乎溢出淚水。
是不是每個人都注定了要受人掌控,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她現在為素兒難過,而她的命運卻未必會比素兒好,還不是掌握在他人手中麼……
“吱呀--”木門被緩緩推開,一個黑影晃晃悠悠的閃了進來。
素兒的相公喝了不少酒,整個房間都彌漫著酒氣。素兒整整衣服,硬著頭皮準備要站起來去扶住他,那男人就一下子倒在了她的身上,小滿心急不已,卻也知道自己無法改變素兒的命運,隻好盡量撥開那人。
她下意識的掙紮了幾下,忽的就感覺到一股溫熱的粘稠的液體噴在了臉上,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痛苦的扭動了幾下,然後便不動了。
狼人趴在他的脖子旁,張開的嘴裏滿是尖利的獠牙。小滿驚恐的看著進來的男人鮮血汩汩流淌,下意識牽起素兒的手,拉她到一旁。
“阿小狼,你怎麼能害人呢!”小滿責備著阿小狼,一邊上前看看那男人還有沒有救。
阿小狼舔了舔口角的血跡,眼神中流露出不舍的情愫,愣愣的看著小滿和素兒。
素兒軟了心,對小滿道:“算了,阿小狼也不知事,它隻是想保護我若是事情過去,我願意以寡婦的身份養著阿小狼。”
“隻怕村裏人不會放過阿小狼的。”小滿輕撫著狼人,接話道。
話音未落,村裏人聽到房子裏的動靜,已聞聲趕到,正迎上了這一幕,素兒相公的血源源不斷的流出來,將鮮紅的被子染得愈加明豔,素兒和小滿站在一旁緊張的牽著手。
村裏人是不可能怪罪他們的救命恩人小滿的,所有憎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狼人身上,阿小狼步步後退,仿佛感受到了眾人的惡意。
“這畜生……”“殺了它吧,免得再害人。”“綁起來!”
無數個聲音從人群中發出,全是對阿小狼的不利。
“大家安靜一下。”小滿呼了口氣,朗聲道:“阿小狼是我帶過來的,它平時從不會咬人的,更不會害死人,剛才我親眼所見,阿小狼以為那人要傷害素兒才會撕咬,大家能否聽我一句,放過阿小狼。”
村裏人聞言都沉默了,小滿是他們的恩人,她的話他們不得不考慮,隻是眼神中的恨意卻並未退卻,鄉子裏處久了大家都像親人似的,誰能忍受自己親人被傷害?
萬俟烈大步流星的走來,上前扶住小滿的肩,柔聲道:“小滿,算了,把阿小狼交給他們吧,它狼性難除,我們也沒法保證阿小狼不害人。”
小滿低頭不語,想起了兒時眼見著山洞裏那“怪物”被鞭打,被帶走的情形,如同今日一般,她有心無力,心在揪疼著,這種深深的無力感,她不想再嚐試了,當年如此今日又要如此嗎?她就保護不了一個可憐的人?
素兒低聲抽泣著上前輕摟住小滿。
“好了素兒,阿狼說的也沒錯,我們已經盡力了,日後怎樣還是看阿小狼的造化吧。”小滿勉強緩下情緒,安慰著素兒。
素兒點頭無話,萬俟烈將阿小狼交給了村民們,人們看著房中的情景,便也三三兩兩的散去。
夜已深,阿小狼被草繩捆住,暫時鎖在了屋旁,不時發出嗚嗚的叫聲,恍若懵懂的孩童做錯了事的不知所措。
小滿拍了拍素兒的肩:“這兒血腥味太重了,你還是先回家,我和阿狼在這裏將就一晚,明日我們就準備離開這裏了。”
“明日你就要走?”素兒驚得收起了眼淚,起身道:“怎麼不留在村子多住幾天。”
“不行,我回去還有事情要辦,我和阿狼也隻是暫時同行,等回到我家鄉,安頓了他,我們也要分開的。”小滿看了看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