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我再不將自己的身子當回事,這般的昏迷我也不能再忽視。
“我得了什麼病?”
我從沈元修的懷中慢慢起身,扶著額坐在凳子上。
“……阿拂,我定會將你治好。”
聞言我輕笑了一聲道:“沈相不必憂心,生死乃是天定,蘇暮不過是想死個明白而已。”
沈元修眼中閃過抹悲痛和懊悔,而後沉聲道:“大夫說你血脈成淤堵之像,且有半年之久,是大補之物所致,沒有辦法通順,溫補之法治標不治本,猛藥你的身子承受不住。可是再這般下去,不出一年,你的血脈不再流動,便會……”
沈元修的話沒有說完,我卻已經領會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了。煩勞沈相憂心,那蘇暮便拜別了。”我起身離去,手腕卻被握住。
我沒有轉頭,隻是抬起另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而後狠狠的將手抽離出。
“阿拂,隻剩一年,你還是要離開我麼?”
“……沈相,蘇暮與你並無關係。”
我抬步往出走著,身後沒有腳步聲響起。
再一步,我便要踏出竹室,卻不知為何,我這一步停留的竟是有些長,長到沈元修的聲音再次響起。
“阿拂,我知道你是因以前的事不願原諒自己,可那些都是我的錯,你別用我的錯去懲罰你自己!”
聞言,我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其實是因為我不知道說什麼。
“阿拂,我不求你給我一年的時間,隻要半年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想呆在我身邊,我會叫人將你送回去,你隻要好好養著身子,等我去見你好不好?”
“等我去見你,好不好?”
沈元修一遍一遍的重複著那句話,我心中一片酸澀。
走到這樣一步,到底是誰的錯?
我已經不知道了,也分不清楚。
“……人呢?”
我聽見我自己如此問著。
……
“呦,掌櫃的,你回來了?”
我剛進屋,便聽見青珣的聲音響起,我掃了一眼無人的大廳,挑眉看著他道:“今日人怎麼這般少?”
青珣沒有回我的話,而是從櫃台後跑了出來,扶著我的手將我扶至搖椅坐下。
“掌櫃的,有客人將整間客棧包下了!”
聞言,我先是愣了一下,心中將人排除了一番,卻是沒有想到會是誰。
“是誰?”
“您也見過的!”
青珣的話讓我更是疑惑,下一瞬,腳步聲響起,我轉頭看向樓梯,瞧著那個從樓上緩步而下的身影,我有一瞬間的晃神。
“沈……重熹?”
我不敢確認,因為眼前的人穿著同沈元修差不多樣式的衣衫,眼神中也不是我熟悉的清潤,反倒是帶著一絲絲的淩厲。
“阿拂還是能認出我?”
他此話一出,我這顆心才算是放了下來。
“你們長的一般無二,唯有這氣場不同,若說他是掩於劍鞘的利刃,你就是山邊風月,湖邊垂柳。你們……不一樣。”
如今的我能輕易的分出沈重熹與沈元修的不同。
“你……為何要穿成這般?”
陡然想起,我看著沈重熹出聲問道。
“阿拂,我要入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