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分隊認定前麵有自己的同伴,放心大膽的順著腳印一路急追,渾然沒去想會有埋伏。
奔跑間,打頭的鬼子已經越過了董庫插著的榛柴。就在那榛柴晃動的一刻,奔跑的鬼子隻覺空氣驟然壓縮,呼吸一滯的同時讓他們的腳步一頓,緊接著一股狂暴的力量穿透了身體……
轟!
一聲巨響中,一團耀眼的光亮在奔跑的鬼子隊伍中間升起,狂暴的衝擊波瞬間就撕碎了前後十幾個家夥,漫的雪浪翻滾著,露出了山地上枯黃的幹草,讓那裏出現了一片二十幾米直徑的無雪地帶;凍土碎石飛濺中,沒有被炸碎的鬼子紛紛倒飛而出,沒有一個還能夠站立的。
周圍不遠處樹上的積雪全部掉落,在風中彌漫,讓那一片能見度幾乎為零。
虎子被巨大的爆炸聲和劇烈的震動嚇傻了,呆呆的看著前麵,那些奔跑的身影就這一下,全都消失了。
順子他們在前方十幾分鍾的路上被這巨大的響聲嚇了一跳,略一錯愕,跟牤子就繼續狂奔,直奔既定目標黑風口。
遠處幾道山梁之外的劉忠四人雪地裏狂奔著,他們跟追趕的鬼子頂多就半個時路程,山下山上的距離而已。當聽到巨響,劉忠準確的判斷出那是董庫他們趕往黑風口的方向,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為是鬼子使用炮了,擔心之餘加快了奔跑的步伐。
山口橫二也聽到了回蕩在山林裏的爆炸聲,在頭頂積雪掉落中,他遲疑了下,又繼續催促加快追趕的步伐。
董庫在爆炸聲響起的一刻縱身而起,在頭頂積雪呼啦啦掉落當中狂奔向爆炸的方向,在虎子驚愕的時候,借著樹木的遮擋,快速的靠近了爆炸的位置,撲倒在距離爆炸不足二百米遠的一棵大樹旁,端起了槍,瞄準了爆炸地點。
突然的爆炸炸碎了至少十人,掀翻了後麵所有的鬼子;在董庫狂奔的當口,那些被震得暈暈乎乎的鬼子還沒有自突襲中醒轉過來。
當積雪不再掉落,這些耳朵嗡鳴,胸口煩悶的家夥才趴在雪地上,驚恐的端著槍在雪霧彌漫中查看周圍的情況。
炮擊?
這是所有幸存的鬼子的反應。
“我的眼睛!!”
一個被碎片擊中頭部,帶走了眼球的家夥自麻木中醒轉,痛聲嘶吼。
“我中彈了!!救我!!!”
他旁邊不遠一個大腿被彈片打碎腿骨的家夥痛苦的翻滾著,掙紮呼救。
淒慘的叫聲讓頭昏腦脹的渡邊清醒了些,他先是檢查了下自己,發現無礙,這才抓起掉落不遠的手槍緊張的趴在雪地上,驚魂未定的四處查看;當看到沒有炮彈炸出的大坑時,他想到了這是地雷,不是炮擊。
突然的大爆炸讓鬼子趴在地上呆了十幾秒,在董庫趴在那裏有一會了,這些幸存的鬼子才戰戰兢兢的爬到受傷的同伴跟前,進行包紮救治。
渡邊看著周圍雪地上殘肢碎屑,看著爆炸附近的慘象,心裏升起一股寒氣。這要是自己靠前點,必然不能幸免了。
足足一分多鍾,這些驚魂未定的鬼子確定沒有後續攻擊,隻是踩上了大威力地雷了,這才貓著腰慢慢的站起身來。
看著周圍一片狼藉,聽著傷者痛苦的呻吟,渡邊知道,這種情況下別追擊了,就算看護這些傷者,在這冰雪地裏也相當困難,帶走返回更不可能了。
他們怎麼有這麼大威力的地雷?井邊一郎他們怎麼沒踩到?難道追的不是山民?
數個問號在渡邊的腦海裏升起,讓他難以解釋明白這是為何。明明前麵應該有同伴,可為何是他們趟上了地雷?
就在鬼子能站起來的都站起來的一刻,不遠處的董庫大致的看清了爆炸的現場。此時,爆炸現場還能站立的僅有十個人,負傷的能夠看到的僅有四個,剩餘的是否死亡了,從他這個角度還看不到。不過,能站起來的十個已經確定了。
在確定了人數的一刻,他扣動了扳機,目標,就是那個拿手槍的家夥。
渡邊晃蕩著身體站立著,頭暈眼花的四處看著,提防還有後續的埋伏。就在他剛剛站立的一刻,隻覺頭一疼,緊接著就陷入了無邊的黑暗當中。
砰然炸裂的腦袋紅白四濺,噴的旁邊的鬼子一臉,還沒等那鬼子反應過來,突覺心口一痛,他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入目的是一個冒著熱氣瀝瀝流血的孔洞;鮮血,幾乎是瞬間就浸透了他的軍大衣。
“中槍了……”
他的意識停留在了念頭冒起的一瞬,身體慢慢的向後倒去。
“山口……”
他旁邊的鬼子下意識的伸手去扶他。就在聲音出來,手伸出去的一刹那,那個鬼子隻覺身上一疼,胸腔裏一陣發木,身上的力氣瞬間就被抽空,腿一軟,就這麼伸著手,慢慢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