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64)慰問(1 / 2)

禮部的《東元二十二年聖君壽誕慶典疏》中,在“獻俘闕下”、“掖門閱兵”和“禁軍演武”三個壽誕慶典之後,就是子宣製,因為“衛軍將士勞苦功高”,因此“特加恩許駐京三日,並賜禦花禦幣禦酒”,然後各衛鎮將領率同諸軍歡呼謝恩,退出內城。~子還輦,於景福殿設宴為衛鎮將領洗塵,並遣皇子及文武重臣分頭到軍營裏慰問受閱官兵。不過,因為燕山衛軍戰功彪炳,今的演武更是技壓群雄,東元帝心頭高興,也沒和人商量便隨口頒下詔製,加恩特許燕山將士留京十日。他顯然忘記了一件事。就在一個時辰以前,他貿然提出的讓燕山衛先行演武而禮部,結果卻被兩位副相駁回。現在,他再次做了個不符合朝廷製度的決定。好在這一回宰相們沒有駁回。今畢竟是子的壽誕,是個喜慶的日子,聖君偶爾有點粗疏錯漏的事,大家也都能理解;而且燕山兵的表現確實令人振奮。所以宰相言官們也就不為已甚,默許了子的決定。

這句話經由城上城下的禁軍高聲呐喊傳達出去,立刻就引來燕山兵的大聲雀躍歡呼,同時也教其他的受閱軍旅既是羨慕又是嫉妒。

作為燕山衛的前任提督,商成自然是派去慰問燕山將士的不二人選。他很樂意做這事。對他來,陪皇帝吃飯真是一樁受苦的事。心君前失儀,所以酒不能多喝;須謹守臣子之道,因此菜不能多吃;要是不幸被東元帝叫去禦座陪酒,看著滿滿一大桌案琳琅滿目的酒肉菜饌卻不能動筷子,還得心翼翼地應付話,這與熬苦受折磨有什麼區別?再,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從來就不是謹慎微的性格,高興起來喜歡閑扯淡,不分時間地點場合就是東南西北地一通胡謅瞎扯,誰知道哪句話不心就要招惹出麻煩呢?他可是再也不想攪出什麼玻璃和觀儀了!與其戰戰兢兢地守在什麼景福殿裏捱時間,真不如去和老部下們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來得輕鬆快活!

與他一同去慰問燕山兵的文官就是真薌。作為掌管著軍旅中人事升遷調動的兵部左侍郎,真薌在這方麵有優勢,而且他在燕州呆過一個月多,在燕山衛軍裏認識不少人,這樣就免除了大家見麵時的生疏感。

送走東元帝,商成帶著四五十輛裝著亂七八糟各色朝廷頒賜物事的大車,就和真薌一道出來燕山軍在外城的臨時駐地。

燕山軍暫駐的軍營是平原將軍府第三指揮最大的一個駐地。為了安頓這三千燕山兵,原來駐紮在這裏的兵馬都臨時移營到別處,隻留下兩個哨看護指揮使衙門和軍械庫等軍中重地。郭表和孫仲山帶著邵川和鄭七去景福殿赴宴,眼下在軍營裏“當家”的是範全和錢老三。他們倆前兩就知道商成今要過來,受閱回來之後隊伍也不解散,就在操場上列隊,然後一連串的軍令下來,整個軍營立刻戒嚴關防。等一切事務安排到位再三檢查絕無差錯,押送車隊的先行尖兵已經到了。範全錢老三連忙整頓衣甲,帶著一大群軍官疾步走出軍營迎迓。遠遠地注視商成羈著戰馬走近,範全為首錢老三稍錯半步,所有軍官齊齊踏前半步,單膝點地雙手拱握舉在額前,朗聲齊道:

“參見大將軍!”

商成笑嗬嗬地下了馬,把手擺了一下,:“都起來吧。”等一眾軍官起身立定,又指了真薌介紹,“這位是兵部左侍郎真薌真大人,正是管著大家晉勳銜升職務的人。大家以後要想升官的話,今就一定要把真大人巴結好。”

範全和錢老三和認識真薌。~去年夏真薌曾隨朱宣去燕州勘察李慎的案子,作為李慎一案裏的重要人物,他們倆都與真薌打過交道。相比老學究朱宣和不招人待見的葉巡,真薌這個兵部侍郎顯然平易近人得多,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很不錯。眼下聽商成話口氣很隨意,顯然是與真薌很有些交情,當時便橫臂向真薌再行個軍禮,哈哈笑著迎上去,一個挽韁繩拉轡頭,一個熱情地托著真薌的胳膊扶他下馬。錢老三拽著韁繩,一本正經地對商成:“大將軍隻管放心,我和老範雖然是步軍出身,可眼下帶的卻都是騎軍。我們倆別的本事都很稀鬆,隻有一樁能耐不同尋常一一論到拍馬屁的本領,還有誰能比我們更專業?”

商成仰起頭哈哈大笑,罵了一句粗俗話,道:“好你個錢老三,這才幾個月不見,本事見漲啊!這馬屁拍得恰倒好處!”著話,他朝人群裏的趙石頭輕輕點了點頭。他早就看見了石頭。可是聚在這裏的人實在太多,他沒法和他單獨話,隻好用眼神來表達自己的感情。石頭也朝他咧了下嘴。當他轉過頭與別人話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掃見石頭猛地低下頭,飛快地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