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6)第四次《操典》會議(中)(1 / 3)

會議的當,辰時正刻才過不久,商成便來到兵部衙門。//訪問下載 //

他才走進衙門,馬上就有人告訴他,很長時間都沒有露麵的左相湯行,今突然上衙了,兵部尚書曾敖剛剛趕去宰相公廨,也許不會很快回來;所以今的會議很可能要晚一些才開始。

湯老相國上衙了?

商成愣怔了一下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老相國回來上班了,這是好事!眼下朝堂上公開反對抑製土地兼並的聲音越來越大,地方上對朝廷清查詭田隱戶的舉措也頗有抵觸,事情幾乎進行不下去,連帶著,右相張樸的能力和威望也受到很大的懷疑與打擊。在這個時候,的確需要老相國站出來主持朝務!而且,老相國在“向南”還是“向北”的問題上不偏不倚,這無疑又比張樸這個南進派的領袖更加教人接受!

他一邊想著,一邊走進兵部正堂所在的大院落。

院子裏稀稀拉拉地有十來個人。這些人都是來參加今的會議的。因為會議要延遲召開,大家都不情願坐在正堂上大眼瞪眼,幹脆就到院子裏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聊話。不過,今的人數明顯比上次的“擴大會議”要少得多,除了楊度、嚴固和穀實這三位上柱國,剩下的就是上官銳和幾個澧源禁軍裏的高級將領。

穀實正好在階前的花圃邊和人談論著怎麼養牡丹。他一眼就看見商成,招呼著道:“子達,我來得正好,我有點事想要向你討教。前我收到燕九寫來的一封信,信上提到你上回告訴他的什麼軟帆還是硬帆的……”

正和穀實話的那人笑著向商成點了點頭,又和穀實告了個罪,就走開了。

“……你硬帆隻適合三千石以下的中船隻,也隻適合在近海航行,要想用大船進行遠洋航行,還是要發展軟帆。可你隻給他畫了幾張草圖,萊登兩個船場的大匠們都不知道怎麼著手,連桅杆都不知道能不能做。他們都,向來船帆都是硬帆,從來沒聽過有軟帆。他們還質問燕九,要是把桅杆立起十幾丈高,那船還不得傾覆?”雖然那人已經走了,但穀實還是把這句怎麼看都象是托辭的話了個完整。“他來了封信,讓我幫他向你請教,這軟帆船到底該怎麼做。”

商成張著嘴,一句話都不上來。自己對燕九到過軟帆的事情?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他還畫過風帆船的草圖?這就更記不上來了。他隻記得和燕九羅嗦過幾句在東倭應該采取什麼樣的戰術和戰略,但那也不是他的本意,而是燕九他們非要他講幾句高屋建瓴的話出來不可……他咧了下嘴,無可奈何地:“我也不知道風帆船該怎麼造。”然而他不懂怎麼造船並不是問題的關鍵。雖然沒有人會造軟帆船,不是還有前三口這個投資方嗎?“你就不會寫信告訴他,不知道怎麼造風帆戰艦就砸錢去弄懂,一直砸到咱們自己能造出來為止!反正又不是花咱們自己的錢!”

穀實嘿然一笑,:“我猜你也不清楚這軟帆船到底該怎麼造,於是就沒問你,直接在信上這樣對他了。反正是砸的是錢三口大和尚的錢,咱們何必替他節省?”

商成一下就笑起來。他聲地問穀實:“你聽了?”

“你早就知道了?”穀實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我是前才聽的。”

商成沒有話,算是默認了穀實的猜測。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半個月前。就是上次操典會議的時候。”

“是常秀告訴你的?”

“不是……”

“李定一?再不就是田家的那個女娃娃?”

“都不是。”商成,“你別猜了。這些人的嘴巴都被縫上了,到現在也沒人給我透個風聲。是老蔣告訴我的。一一就是蔣摶!你知道的,他在工部衙門裏做事,聽到些隻言片語,又聽真懷純莫名其妙地去了鄭州公幹,兩邊一聯係,就猜到了七八分。”

穀實倒沒有把真薌去鄭州的事與玻璃的事情聯係到一起,經商成一提醒,登時就明白過來。如今玻璃已經燒製出來了,倒黴的是那些寫奏疏彈劾工部的人,可最丟臉的卻是兵部。誰都知道,玻璃是兵部不願意花冤枉錢之後才落到工部手上的,而為兵部做出“精明”決定的,就是兵部左侍郎真薌!在工部不停地朝著火窯的黑窟窿裏砸錢的時候,在常秀為玻璃的事情著急上火的時候,大家都在暗地裏稱讚真薌的遠見卓識,同時也很佩服他的大公無私一一他拒絕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他的好朋友商成。可現在呢?玻璃偏偏就燒製成功了,他又該以一種什麼樣的態度去麵對同僚和朋友?真薌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最後隻能掩麵遁走,打著公幹的幌子去鄭州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