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看著通話記錄上的一串數字,又看厲鬱,厲鬱為什麼給自己電話號碼?

厲鬱把手機裝回褲兜,居高臨下審視蘇念,俊眉微蹙語氣不善,“以後不要來網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蘇念抿了下嘴唇。

厲鬱轉身邁開長腿往學校方向走,蘇念站在原地片刻,忽然回過神小跑追上厲鬱。她跑的氣喘籲籲,厲鬱腿長,走一步她得跑兩步,厲鬱是奔著學校正門去的,蘇念跑的快吐血了,一把抓住厲鬱的手臂,“你走正門會被老師抓。”

厲鬱停住腳步黑眸盯著蘇念的手,目光裏有明顯的嫌棄,蘇念連忙鬆開手,頂著厲鬱的目光,硬著頭皮說道,“逃課出來走正門回去,會死的很慘……吧?”

厲鬱從褲兜裏拿出病曆遞到蘇念臉上,“知道這是什麼嗎?”

蘇念倒退兩步,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病例單。”

“我不是逃課。”

厲鬱單手抄兜邁開腿繼續往前走,蘇念跟他走到正門口被保安攔住才反應過來,厲鬱是出去看病,她跟厲鬱走正門腦袋被門擠了?上趕著找死呢?

蘇念捂著臉調頭,衣領被揪住,蘇念猛然抬頭。厲鬱拉著蘇念提到身前,指了指病曆下麵的請假條,麵不改色道,“她陪我去醫院。”

“她叫孫源?”保安盯著蘇念。

蘇念沒撒過謊,心跳的手腳發軟,整個人如同踩在棉花上。

“是的,她叫孫源。”厲鬱捂著嘴咳嗽,手肘碰到蘇念的頭,頂了下。

蘇念盲目的點頭,臉上滾燙,身後是厲鬱的氣息。有很淡的煙味,但不難聞,她鼓起勇氣順著厲鬱的話往下說,“我叫孫源,一年二班,我……”

厲鬱又碰了下蘇念的腦袋,示意她閉嘴。蘇念垂著頭,門衛說,“好了,走吧。”

蘇念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埋頭飛快的往前走,她聽到厲鬱跟門衛說謝謝。

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

蘇念腦袋都快紮到了地上,身後腳步聲沉穩,蘇念根本不敢回頭看厲鬱。也不敢去看門口,生怕被叫回去挨一頓批。

“蘇念。”

蘇念停住腳步回頭,烏雲遮住了烈陽,天忽然就沉了下去。他身材挺拔修長,軍訓長褲勾勒出他筆直的長腿,他的長腿微分,單手插兜。沉靜漆黑的眼凝視蘇念片刻,忽然上前一步,厲鬱很高,極具壓迫氣勢。

蘇念後退,踏上台階,直直看著麵前的少年。“你——”

厲鬱抬手蘇念本能後退一大步,腳下一空踩進了路邊的法桐樹坑裏,後背撞上粗壯的樹木。雲飄走了,烈日再次毫不留情衝向大地,熾熱的炙烤著。燥熱的空氣,蘇念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年,隻覺得空氣逼仄。

“我——”

厲鬱修長的手臂落到蘇念的耳邊,蘇念因為緊張心跳飛快,少年的他比後來更加有衝擊力,他身上有幹洌的煙味,蘇念耳朵轟鳴。攥緊的手心裏全是汗,厲鬱想幹什麼?這是學校?

厲鬱靠近低頭,蘇念盯著他的下巴,熾熱的呼吸,他的薄唇透著股涼薄。微垂眼,濃密睫毛纖長。呼吸似乎落到了蘇念的脖子肌膚上,蘇念瞪大眼,整個人都是懵的。厲鬱才十六歲,十六歲的厲鬱這麼浪嗎?

不對。

蘇念猛地推開厲鬱,厲鬱後退兩步單手抄兜。抬眼,少年的瞳仁黑的純粹,眼眸深處有深究。他是居高臨下審視,漸漸多了些意味。

暖風吹動樹枝,蘇念的汗滾下去浸濕了衣服,陽光斑駁在厲鬱白皙的肌膚上。遠處有哨聲,操場上有人在打籃球。蟬叫聲夾雜在燥熱的空氣中,蘇念聽到自己瘋狂的心跳,有些陌生。

“厲鬱……同學。”

“離周揚遠點。”厲鬱下了台階,又恢複淡漠,他邁開長腿往男生寢室方向走。修長挺拔的身影被陽光拉的很長,漸漸走出了蘇念的視線。

厲鬱什麼意思?

剛剛厲鬱想幹什麼?

汗順著額頭滑落,蘇念抬手抹了一把,她把手放在額頭上。厲鬱給了她電話號碼,厲鬱剛剛是不是想親她?為什麼?因為她是蘇念才親,還是厲鬱是個女生都親?

因為十六歲的厲鬱和後來性格差別巨大,蘇念沒辦法用他後來的性格來推測他現在的行為。她和厲鬱生活了七年,厲鬱從來都是規規矩矩,不會在臥室以外的地方做親密的行為,不會這麼大膽狂浪。

蘇念腳下發飄,捂著胸口緩了一會兒,厲鬱應該不會是重生回來,如果人人都能重生,那這個世界不是亂套了嗎?那厲鬱剛剛的話什麼意思?蘇念想不明白,又有汗往下落,今天太熱了。

蘇念轉身往宿舍走,在三樓拐角處看到三四個女生站著,她埋頭避開往上走。

“剛剛跟厲鬱表白的是她吧?”

“二班的蘇念。”

蘇念抬頭,女生嗤了一聲,其中有個人是蘇穎的室友,蘇念前天就見過了。蘇念不想搭理她們,快步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