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斌是在零六年年底被抓, 蘇念剛從國外演出回來, 下飛機打開手機看到推送的新聞。蘇氏集團破產, 蘇斌涉嫌職務犯罪被抓捕。
蘇念一手握著行李箱, 停住腳步, 隻看著手機屏幕。
“蘇念。”男人低悅嗓音落過來, 蘇念抬頭看到厲鬱, 厲鬱又長高了。他穿黑色短外套, 裏麵是同色毛衣,長腿筆直。
接過蘇念的行李箱, 看了眼蘇念的身後,“怎麼就你一個人?”
“其他人跟老師走了。”蘇念把手機裝回背包,“我等你。”
厲鬱摸了下蘇念的頭發,拉著蘇念的手往外麵走。出了機場寒風呼嘯,蘇念瞬間冷的失去知覺了, 她從溫暖小城飛回來, 低估了B市冬天的霸道。
厲鬱先拉開車門讓蘇念坐進去, 轉身去放行李箱。蘇念坐到副駕駛上捂著臉, 朝手心哈氣, 太冷了。
厲鬱上車, 帶進來一股冷風, 蘇念轉頭, “你開車?你有駕照?你怎麼又開車了?司機放假了嗎?”
這車也不是家裏平時開的商務奔馳,而是一輛線條霸道的越野。
厲鬱從車裏取出駕照遞給蘇念,“剛辦的。”
蘇念拿到駕照看他, “你年齡夠了嗎?”
“你不知道我多大?”厲鬱打開暖氣,打了把方向把車開出去,“十八歲一個月了。”
厲鬱是大年初一生日,報身份證件信息的時候也報的農曆日期,而證件日期都是公曆計算。
“開車不安全吧,你今年別開車了。”蘇念把證件放回去,厲鬱成年就去拿駕照,司馬昭之心。
多喜歡開車?
“司機放假了。”厲鬱把車開上主幹道,修長手指搭在方向盤上,“過完年我要參加集訓,不碰車了。”
“什麼集訓?”
“物理競賽。”
學霸的世界,蘇念對厲鬱的學習能力是羨慕的,但她確實達不到厲鬱的高度,羨慕也沒用。
這半年厲鬱也一直在刷履曆,他想進哈佛。
前麵紅燈,厲鬱停下車,從口袋裏摸出一塊巧克力遞給蘇念,“餓了嗎?”
已經是傍晚,暮色沉沉。天空飄起了雪花,要下雪了。
“還好。”蘇念拆開巧克力,含在嘴裏,甜蜜的糖在口腔裏劃開,蘇念眯了眼。“阿姨在家?”
“嗯。”厲鬱重新把車開出,“看新聞了嗎?”
“什麼?”
“蘇斌進去了,他這個罪名十年以上。”厲鬱的麵部輪廓越加冷硬,現在英俊的很立體,十八歲的厲鬱。蘇念看著厲鬱的側臉,車在行駛,燈影從他冷峻的臉上掠過,十分驚豔。
蘇念點頭。
“最近不要跟蘇家人聯係。”
蘇念恨不得他們都去死,才不會跟那些人有任何來往。但這話她不能跟厲鬱說,厲鬱整死宋應臣的手段,蘇念雖然不知道具體,但肯定是邊緣了。厲鬱的性格,蘇念根本管不住他。
“和你有關嗎?”蘇念問道。
厲鬱回頭看了蘇念一眼,修長的手指輕敲方向盤,“我說無關你信嗎?”
“你說的我都信。”
“那無關。”
蘇念:“……”
蘇念第一次這麼想說粗話,厲鬱是個什麼狗?厲鬱就這麼光明正大的撒謊。
車到厲家老宅,厲鬱停車卻沒有下去,他把手肘壓在方向盤上托著下巴眯著眼打量蘇念,看的意味深長。蘇念要下車的動作一頓,口型氣音道,“看什麼?”
“我剛剛騙你的,你也信我?”
蘇念漂亮的眼睛瞬間黯淡。
厲鬱解開安全帶傾身過去,骨節分明的手指勾了下蘇念的下巴,靠的非常近了,他開口,“嗯?無條件信任?”
厲鬱的尾音很沉,啞啞的,蘇念的心也跟著顫動。
“保護好自己。”蘇念說,“厲鬱,我更希望的是你平安,一輩子不碰這些髒事,我有能力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