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將軍,你是以為隻有我楚朝精兵能夠調上前線,北燕的士兵就不能調上前線了?”
岐山侯語氣平淡的說道,言語之間並無厲色,黃雲飛卻覺得背心處一陣陣的發虛。
岐山侯向來是喜怒不於色,即便他想要殺人,也極少有暴怒的時候。就算是要殺人,他也是連殺心都不起,直接便動手的人物。
黃雲飛諾諾連聲,不敢再出一言辯駁。
“戰事發展至今,雲州卻還沒有向燕州調兵。雖然燕州雲州兩州的將領之間,關係不是很和睦,但是大局麵前,那些將領也不是不知道輕重的蠢豬。根據目前情形來看,雲州動兵之日應在三日之內。而我們如果不能在三日之內拿下燕州城,三日之後,我們就隨時有可能麵對雲州兵馬。到時候,現在所作的一切都會化作泡影。”
岐山侯口中冷冷說道,未了看看黃雲飛,岐山侯說道:“黃將軍,你是行伍出身,難道連這些都不懂麼?”
岐山侯這一句,就如同責問黃雲飛,你是不是沒有足夠的能力,來擔任將軍一職?
“屬下一時莽撞,還請將軍贖罪,還請將軍贖罪。”
黃雲飛背心冷汗如漿湧,強打精神,將這一件事帶了過去。
他和岐山侯一樣,也是神通境界的修士。但是岐山侯身居高位,手握重權,單是這一點就不是他能比擬的。更重要的是,岐山侯已經觸摸到了一分天地規則,麵對沒有領悟天地規則的神通經,岐山侯也能輕鬆擊殺
靈照境界之後,每一層的差距,便是如同天地一般。想要越級挑戰的,除非天才或者身懷異寶,有莫大的機緣,才能在越級挑戰中戰勝對手。
裴東來那種強橫無比的靈照境,畢竟不多。
“傳我軍令,時刻注意雲峪關方向消息,從燕州城中向雲峪關傳遞消息的探馬,一個都不能放過,要全部截殺。派出兩萬人前往雲峪關,圍而不打。一旦雲峪關中出現調兵跡象,那就全力進攻。”
“是。”
岐山侯想了一想,拿起了案頭毛筆,開始書寫軍令。
“全力進攻燕州城,每斬首一人,便賞賜綢緞一匹;斬殺百夫長之上頭目者,每斬殺一人賞賜錦緞十匹;斬殺校尉以上頭目者,每斬殺一人則賞金百兩。”
“自我之下,如有戰死者,普通士兵家中免除兵役,免除各種稅賦五年。百夫長之上將士若身亡,死後官銜上升一級,由家中長子加冠之後接任。若不願接任,則賞金五百兩,免除稅賦十年。”
岐山侯口中說話,筆下不停,不一會便將軍令書寫完畢。鄭重的蓋上軍印,岐山侯將軍令交給一旁的侍衛,朗聲說道:“把這張軍令貼在大營中,讓軍中將士都能看到。”
岐山侯又思忖一陣,又寫了一張軍令。
片刻之後,軍令已經完成。
岐山侯將軍令交給一旁的侍衛,吩咐道:“將這張軍令抄寫千遍,在今晚三更時分,交由弓箭手射入燕州城中。”
侍衛恭敬的接過軍令,從大帳中退出。
年輕的侍衛按捺不住好奇心,將軍令打開,看了一眼。反正這張軍令是要射入燕州城的,自己看上一眼也沒什麼不妥。
軍令隻有寥寥數字,侍衛將軍令看過一遍,思忖片刻,便驚起了一身冷汗
軍令上寫道:“攜帶北燕士兵首級前來楚朝大營,可憑首級換取銀兩。普通士兵一顆頭顱一百兩銀子;百夫長以上頭目,一顆頭顱十兩黃金;校尉以上頭目,一顆頭顱一百兩黃金,逐級遞增;北燕軍中將領頭顱,一顆千金;攜呼延雲頭顱來著,價格可隨便商談,定然不低於十萬兩黃金之下。”
這一封軍令不僅買了北燕士兵將領的性命,更能買下北燕的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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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時分,正是普通人睡意正濃的時候。
燕州城的守城士兵可沒這麼清閑,雖然現在已經是三更時分,但是也要繼續站崗,防備著城外的楚朝軍隊趁著夜色突襲。
羅城的消息已經傳到了燕州,雖然在百姓之間還沒有廣泛傳開,但是軍中的士兵們總是會得到一點消息的。
羅城就是因為稍微的懈怠而導致了一城的敗亡,雖然城中還有一兩萬可用之力,但是羅城中的軍政體係已然崩塌,即便還是士兵在羅城內,那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整個羅城的存在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而燕州城,就絕對不能步羅城的後塵
“注意楚朝敵襲”
一聲驚慌的大喝將守城士兵的一點睡意完全打消
順著那士兵手指的方向,巡城官很清楚的看到,有一隊人馬正從楚朝軍隊的方向出現,向著燕州城而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模糊可聞的馬蹄聲
夜色中看不出具體的人數,但是誰能料定楚朝軍隊之後有沒有另外的算計?這幾日戰況已經越來越慘烈,楚朝軍隊不管做出怎麼瘋狂的舉動,都不算是出人意料
“弓箭手準備”
巡城官在城頭奔走,大聲的指揮城頭士兵
“通知城中兵馬,讓他們立刻備戰”
即便是一個人從楚朝軍隊的方向過來,也要做好麵對大敵的打算
“哼,看起來燕州城的守兵還真是不夠驚醒,都到這了,才發現我們的蹤跡。”
一個青年人身上背著弓箭,腰中插著短劍,胯下騎著快馬,一身打扮利落之極。燕州城城頭上的動靜他也能模模糊糊看個差不離,不過他並沒有命令部隊停止前進。
跟在他身後的楚朝士兵,也都是一模一樣的打扮,每人身上都背了一張硬弓,以及數十支羽箭。
“反正也沒打算神不知鬼不覺的,他們既然發現我們的蹤跡了,也免得我們還要造出聲勢提醒他們。”
“劉三,過來。”青年人向著身旁招呼了一聲,說道:“你來算算,還有多遠才比較合適。”
一個年輕人答應一聲,從隊伍中跑出,走到青年人身旁。他伸出手比劃一陣,然後思忖片刻道:“再往前走個一裏多一百來丈就差不多了,估摸著能有七成的弓箭能射入城內。”
“七成啊……”青年人摸摸下巴,他對這個答案不甚滿意,皺眉道:“再走近些如何?這一杆杆羽箭可都是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