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婧走得很急,像是生怕他會追上來般,而遲禦沒有追,他隻是站在那裏,望著那一池的睡蓮,然後蹲下,伸手,夠了一朵花,輕輕折下,放到鼻子下輕聞了,淡淡的輕爽的感覺,猶如她。

他坐在那階梯上,眼望著麵前的一片迷蒙,久久都沒有動彈……

蘇婧奔出遲禦的別墅,一直朝著小區門口而去,這裏的別墅錯落有致,沒有固定的排版,也沒有重複著的別墅的格局,各有各的千秋,而唯獨遲禦的別墅前,有那個湖,如今,湖裏早已沒有東西,就是連枯萎的荷葉也找不出一絲絲。

他怎麼會想到,在天台上挖個池子?還種上了睡蓮?

小區很大,蘇婧轉了好久,也沒有轉出去,身後緩緩駛上來輛車,開過她身邊,卻在前方不遠處停住,然後又倒下來,搖下車窗,車內的男人看著她:“要搭車嗎?”

蘇婧覺得很麵熟,而眼前的這車,更麵熟。最近她的記憶老是短路,總是記不起一些事,可是對於那個人的一切一切,又為什麼還是那麼清晰?

“不坐嗎?”車裏人又望了她眼,眉頭皺了下,似乎已經沒有耐心。

蘇婧望了望四周轉,她也不知道大門在哪裏,即使出了大門,也不知道這裏能不能打到出租,還是先坐上了再說,現在大白天的,看他也不像是壞人。

車子一路疾馳,上次坐在遲禦的車裏,都沒有看清這裏是屬於哪裏,這一次,她倒看清了,原來是市郊,也是,這麼大麵積的莊園,這麼幽靜的地方,也隻有是市郊了。

“你在前麵方便把我放下吧……”蘇婧開口,轉向他的側麵,他戴著黑色墨鏡,鼻梁高挺,唇線清晰,是那種吸引人的類型。

他沒有說話,隻將車轉到了前麵的公交車站,讓她下了車。

“謝謝你……”蘇婧向他道謝,他隻是轉頭淡淡笑笑,然後車子一陣風似地卷走。

“好帥的世爵!”邊上的人發出驚呼聲,蘇婧才恍然大悟,銀色的世爵,上次停在她們校門口,林婉若上的就是這車,她怎麼給忘了,而那男子,不就是昨晚在酒吧跟遲禦打招呼的嗎?

能是誰?她的公寓還是買的他公司的樓盤,莫氏集團莫三少。

蘇婧攔了輛出租,直奔電台。到了電台,免不了鳳衣衣的一番轟炸,一個勁要問出她昨晚後來溜哪去了?怎麼沒有個人影了?她們去廁所找了一大圈,也沒找著,還以為她失蹤了。

蘇婧直推說她醉了,所以就提前回家了,回家倒頭就睡了,也就忘了給她們打電話。鳳衣衣才不追著她問。

一連好幾天,蘇婧都很乖的準時上班下班,蘇末蘭有時也會回來陪她一起吃飯,但很少,年底了,她更忙了。

而遲禦,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又一次像是失蹤了般。

也不能說是失蹤,本來他們就沒有任何牽連了,他不給她打電話很正常。可是那天他的舉動,他所說的話,卻又時時盤旋在她的心頭,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是能得到他的一些消息,哪怕他不想上報紙電台,但畢竟是名人,誰都想做個頭版,做不了頭版,當作茶餘飯後的話題也不錯。

蘇婧不免聽到一些他的流言蜚語,但都能淡淡一笑了之。

她想,這些真的是全都過去了。她終究會忘記的。

而那天,蘇婧到了電台正在整理稿件,門口卻突然有人在問:“請問蘇婧小姐在嗎?”

蘇婧抬眼,便看到了一個送花小弟手裏的一大捧紫色睡蓮,她瞬間呆了。

鳳衣衣一看到,忙替她接了過來:“在在……這有品味的人總算又來了,我們還望著呢……”她哈哈笑著,然後又去尋找那花堆裏的紙條。

卻在看到紙條上的字時,臉上的笑容隱了下,忙將花和紙條遞向她:“呃……蘇婧你們吵架了?”

蘇婧看了眼那紙條,隻有簡單的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他是什麼意思?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既然說了那樣無情的話,做了那麼無情的事,他又對著她說對不起幹什麼?

蘇婧麵無表情,然後拿起那張紙條撕碎,連帶著一邊的花,一齊扔向垃圾筒,沒有一絲絲眷戀。

那邊的鳳衣衣她們看到她的舉動,全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動彈。

完了,看來是真的吵架了,就不知道那送花的幕後人是誰?可憐了她們沒有眼福,還沒看到,人家就分了……

一天又平安度過,快要元旦了,鳳衣衣她們早走了些,約了一起去逛街,為新年購置新衣新飾品,問蘇婧去不去,蘇婧搖了搖頭,提不起精神。

才出了電台的門,迎麵又走來一男子,黑色西裝,麵容冷峻,走到她的麵前,向她深深鞠了一躬:“蘇小姐,這是車鑰匙,請您收好……”

蘇婧瞪著眼前的車鑰匙發呆,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車的鑰匙,一邊的人按下了車的自動鎖,停在那端的車子隨即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