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滿身傷痕無所謂,他最終是想要將她拖出來,可是誰會知道,越拖,她卻陷得越深。
而此時的蘇婧,早已怔在那裏,在聽到風聆海第一句話時,就呆呆怔在了那裏,大腦一片空白,她都已經無法思考了。
遲禦的套房?
什麼時候,她從他的套房裏倉皇地奔出來過?什麼時候,她到過了……麗晶?
麗晶的套房?
腦海裏轟然一下,猶如定時炸彈爆炸了般,她從來沒有在外麵入過宿,可可小緒那裏都沒有,更別說上酒店包房睡,而那唯一的一次,她從酒店裏奔出來……
是的,她是倉皇地奪路而逃的,她甚至都不敢去探查那個在衛生間裏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可是……什麼?遲禦的套房?遲禦……
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遲禦?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麗晶?
她一直都將那一次當作是場惡夢,也一直都沒有膽量去查那個人到底是誰,甚至她奔出來的時候,她都不知道那是什麼酒店……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蘇婧覺得口幹舌燥,心底似有什麼絞在一起,亂亂的,麻麻的,痛痛的,她不敢置信的望著風聆海,輕輕問道。
風聆海此時才注意到蘇婧過於蒼白的臉色,他忙扶住她的肩:“婧兒?你怎麼了?你臉色好差,要不要進去躺一下?”
“風聆海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蘇婧卻一下子抓住他的手,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眶一下子範紅,卻好似幹澀地滴不出淚來。
“我……我說……是我錯了,婧兒……我不該那樣逼迫你……我應該一開始就向你說明原因的……”風聆海急急說著,而蘇婧卻一個勁搖頭,一個勁搖頭。
“不是……不是……不是這個……”蘇婧緊緊抓著他,仿佛自己就要溺死在河裏般,不肯鬆手。
他譏諷的笑聲還在耳邊:“再說了,蘇小姐你也不是第一次……我還以為你是怎樣的貞潔,想要拿你自己來拯救博雅……”
“遲總是在介意這個嗎?”
“當然不……我沒有處女情結……”
她當時是怎樣憤怒,羞愧,後悔?她都快要忘記了……而兜了那麼一大圈,到頭來,還是栽在了他的手裏。
他說,他一開始就知道了所有的事,他說,丁瑤,宋敏兒,睡蓮,苦肉計,全都是為了接近她而做的……可他怎麼就不說那第一次?還要那麼殘忍地來譏諷她?她是喝醉了酒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可是她不相信他會不知道?
遲禦……遲禦……到底還有多少事是瞞著她的?到底還要讓她對他,恨多少?
“婧兒?不是什麼?不是哪一個?婧兒你別這樣?婧兒?”風聆海看著她的樣子,著急起來。
“你說……你說的那個……什麼套房?你說的……我倉皇奔出酒店的那一次……你知道些什麼?你知道什麼?”她抓著他的領口,眼裏閃著痛苦與哀戚,語無倫次的望著他。
“你……不是和他在一起嗎?你不知道嗎?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可是那個時候,他有多少女人,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我……我還以為,是他找到你……然後想拿你當報複工具……”風聆海緊緊盯著她的表情,猶猶豫豫地說著。
蘇婧卻隻是搖著頭,胸口悶得難受,讓她無法呼吸,她抓著風聆海衣領的手無力的垂下來。想要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那種被事實堵得透不過氣來的感覺,真的好難受,好難受。
“蘇婧?蘇婧……你怎麼了?蘇婧?”風聆海扶住她搖搖晃晃站起來的身軀,想不通為何一下子,她便是這樣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他說錯話了嗎?他說錯什麼了?
那件事?難道她不知道?可是……遲禦應該知道,那麼之後在一起,都沒有告訴她嗎?
“蘇婧……”
蘇婧卻揮掉風聆海扶著的手,用一手按著胸口,她深深吸著氣,覺得胸口痛得厲害,她想哭,喉頭動了動,終於發出聲音來,卻隻是一句輕嗬。
她為什麼要哭,她應該笑,笑這個世界,真是太滑稽了,太滑稽了,什麼樣的事情沒有,居然全都落在她的頭上……
“婧兒……不要這樣……”
風聆海上前想要抱住她,而她卻一把推開他,讓他向後踉蹌了幾步,而她站在那裏望著他笑,笑得滿臉的淚水。
“風聆海……怎麼這麼滑稽呢?怎麼可以這麼……好笑……”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有更多的淚水滑下。
風聆海站在那裏,心髒一陣陣緊縮,他從來不知道,心痛原來也是一種病,痛起來真的可以要人命。
忽地,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麵前的人卻一轉身開了門奔了出去,他一下子慌亂起來,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