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死了,你看他臉色發白,隱隱烏青,他生命體征下降的特別快,他的傷口在流血,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給他止血。”
她這話說的特別鎮定,也特別冷漠,發絲淩亂但不頹廢。
透著一股莫名的堅強。
席淮南見了,心底微微一笑。
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雖然剛開始會很怕,但是隨即想到不能改變現狀,就會破罐子破摔,什麼也不怕了,在越危險的情況下,臉上的鎮定也是異常。
雇傭兵聽她這樣說,看了眼席淮南,隨即對上麵人對講道:“這個女人請求給宋音治療。”
對方沉默許久,隨即說:“隨她。”
聽到這兩個字,宋知暖立馬背對著他讓她解開繩索。
見她這幅理所當然的模樣,雇傭兵有趣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臉,宋知暖震驚立馬偏過頭,狠狠的瞪著他,但他不懼還想摸一把。
耳旁卻傳來男人隱忍的聲音:“你再試一試,我等會下直升機就會用自己的一切換你一條命。”
他頓了頓,目光冷漠的看著他問:“你覺得自己很值錢嗎?”
他在威脅他!
他的意思是他再動手,等會下直升機就會給他的老大說,會用他自己的一切,就隻為拿他一條命。
雇傭兵臉色瞬間不好。
他相信這個男人說得出做得到,他立馬規矩的給宋知暖鬆綁。
宋知暖手一得到解放,她拿過背包取出裏麵全部的紗布,然後脫下席淮南的衣服,露出精壯的身體。
她取下他身上的紗布,鮮血紅湧,她強製忍著眼眶裏的眼淚,眸子泛紅,手指顫抖。
席淮南看她這個模樣,心底歎息,用中文說:“暖暖,別哭,別讓他們起疑心,用你來威脅我。”
他用另類的安慰方式,男人聲音充滿磁性,像一陣清風拂在她的身上,宋知暖顫抖的手穩了下來。
“你別緊張,像對待其他病人一樣對待我,放平心態。”
怎麼可能?
他是席淮南,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她還是害怕。
但是不能害怕。
宋知暖看著猙獰的傷口,現在沒有縫補的條件,隻能下直升機,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止血,也好在這兩槍並沒有打到致命的位置。
她快速用紗布止血,然後纏繞上,席淮南的身體很虛弱,她拿出包裏的葡萄糖液,給席淮南掛上。
這個隻有一瓶,他昨夜應該用的,可是她擔心今天有情況。
還好她留下來了。
這個暫時能維持他的生命,隻是希望直升機快速到達。
宋知暖站著身子,手臂有些不穩一直舉著輸液瓶,席淮南看了一會,有些不忍的對一旁的雇傭兵用英文說:“你來舉著。”
他剛剛惹了席淮南,現在肯定不會去和他作對。
立馬過來拿著這個輸液瓶,宋知暖酸了的手終於得到解放。
她坐在席淮南身邊說:“淮南哥哥,在等一會就好了。”
席淮南嗯了一聲有些不在意。
但是身體卻是已經到了極限,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強撐。
直升機飛了五個小時,這漫長的時間,宋知暖一直都是提心吊膽,也好在終於到達目地的。
直升機外麵有專門的醫療團隊,宋知暖被他們抓著,看著席淮南躺在病床上,快要被他們推走。
這時候的席淮南意識已經非常模糊了,在直升機上也和宋知暖說不到兩句話,甚至不知道回她。
她害怕,擔憂,惶恐。
卻也是毫無辦法。
在病床要推走的那一刻,席淮南忽而睜眼看著領頭的雇傭兵,嗓音模糊,卻依舊讓人聽清楚:“將那個在直升機上與你通話的雇傭兵做了,事成後我給你一千萬美元作為報酬,這話說一不二。”
那個雇傭兵就是摸宋知暖臉的那個小子,雇傭兵頭也沒想到他那麼值錢,也沒有想到席淮南突然說這個話,但是一千萬美元。
他會說到做到的,他是宋音,還沒有食言過。
“好。”
席淮南被推著離開,領頭的過來看著宋知暖,又看了眼她身旁的雇傭兵,他從手下人手中拿過槍,問了一句:“你做了什麼?”
雇傭兵想起直升機上席淮南說的話,立馬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沒有回答,子彈已經入了他的心髒。
鮮血湧動。
宋知暖震驚,連忙蹲下去急救,領頭的人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笑著說:“真是一個有趣的女醫生。”
宋知暖看著已經氣息全無的人,她雙手上都是血,她目光裏終於有些破裂,自己人殺自己人都這麼幹脆,這好歹是一條人命啊。
她怎麼總是這樣無能為力?
席淮南說過,是她沒有機會救並不是沒有能力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