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願小心翼翼的把食盒抱在懷裏,後來又覺得這個姿勢不大妥當,想了下還是穩穩當當的提在手裏,然後才提速追上了前方的胥若。
胥若回到家,蘭喻岩還留在宮中沒回來,王管家正在訓一個做事不太利索的下人,那小仆役低著頭,眼睛紅紅的,年紀不大,十五六歲的樣子,雖然是個男孩,但看著就像是要被王管家訓哭了似得。
胥若不經意掃到了那下人的臉,目光一頓,腳步停了下來。
“王管家。”
王管家正訓得起勁,忽聞身後胥若的聲音,連忙回頭,服了服身子,道:“少爺回來了,老爺還留在宮中,我這就吩咐他們去準備膳食。”
“不用,我等父親回來一起。”
頓了下,又狀似剛看到管家身後的頭都不敢抬的小孩,略顯驚異的問: “管家這是幹什麼呢?”
王管家回頭看了眼那仆役,道:“回少爺,這是這個月剛過來的下人,做事不懂規矩,我訓斥幾句。”
胥若點了點頭,道:“剛來的,管家多容忍些,待到熟悉府裏事物了大抵就不會再犯多少錯誤了。”
“少爺說的是。”
胥若沒答話,再次看了眼那個正偷瞄她的小奴役,彎了彎唇角,沒說話,施然回了院子裏。
王管家是蘭國公府的老人了,從胥若還沒出生就留在國公府掌管大小事物,至今也留在府裏十五六年了。
當時蘭國公府人人自危,王管家勢不屈同那沾染著髒血的皇權,偕同一幹家役撞死國公府門前,鮮血流了一片,昭告著蘭家覆滅的下場。
那小仆役她記得名叫阿生,不大聰慧,但是卻有一身不可小覷的功夫,當時禦林軍過來的時候,這小仆役還反抗著殺了十幾個禦林軍,最後力竭,與王管家一同死於國公府。
胥若回到房間,白蘭正站在門前守著,見胥若回來連忙上前服了服身子,道:“少爺。”
胥若點點頭,拎著沈願送的梨花糕,抬步走進了房中。
“白蘭”胥若揚聲喚道
白蘭進到房中,低眉問:“少爺有何吩咐。”
胥若將紙包放在桌上,道:“添杯熱茶過來。”
不多時,白瓷壺裏就添上了還散發著嫋嫋白煙的熱茶。
胥若倒了一杯在白瓷杯裏,放下茶壺,問道:“有消息了嗎。”
白蘭道:“回少爺,今早那邊傳來消息,劉禦史已經派人前往江北。”
胥若吹散了瓷杯上的白霧,彎了彎嘴角,道:“挺謹慎的”
飲了口茶,又道:“讓他順利點吧,記得別留下破綻。”
白蘭應聲回到:“是”
江北大旱,自入春來就沒有再下過雨,農作物枯死,朝廷賦稅這幾年由於外戰加重,百姓無銀繳稅,怨念橫生,江北刺史上報朝廷,皇帝撥款賑災,經過多個中轉部門,最後所剩無幾。
劉禦史是這其中最為精明的。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人不幹淨,可最後的徹查這人卻能全身而退,不留馬腳,那時胥若年紀尚幼,未能參透這其中彎彎繞繞,後來劉禦史投靠七皇子一脈,跟胥若也算是同宗同門,縱然看不慣他,也隻能暗地裏使些小手段給他添點堵,傷不了根本。
這會兒劉禦史即將有所動作,胥若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自己前世給他使的那點小手段。
“等下”
白蘭正準備退出去,就被胥若再次喊住。
“少爺有何吩咐?”
“轉告他們,非至關重要的事情,不可豁出命去。”
“是”
這倒不是因為胥若慈悲體恤下屬,實在因為她年紀尚幼,這會兒手底下可信任的人可不多,什麼東西還是講究個物盡其用的好。
白蘭離開,胥若從容放下茶杯,目光又轉到了剛剛拎回來的那袋糕點上。
伸出手慢條斯理的打開,八塊形態姣好的糕點就這樣靜靜地立在放在麵前。
攬住袖子,拿出一塊放到口中,的確是像沈願說的那樣,清香甜膩。
其實這糕點跟舅母做的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可胥若嚐著就是覺得哪點不太一樣。
突然有那麼一瞬間,胥若有點滿足。
是從前世今生都未曾感受到的,很是新穎的滿足。
梨花糕一下子不能吃太多,胥若挑了兩塊,剩下的就讓下人放到了收拾了起來。
十歲那年,蘭喻岩交給胥若一隻蘭家隱藏在暗處的勢力,統共不過二十人,也不是蘭家的精銳力量,縱然胥若天縱奇才,但畢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這當時不過是拿來給胥若練手用的。
胥若練了他們一年,這會兒也該用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無情征用了小天使的評論當文名……
快告訴我你是同意的。
不說話你就是默認了(斜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