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王二你客氣了。”
胥若走近了些魏朝,歎氣道道:“魏兄您這遭遇……哎, 朝廷體製,聖上喜怒,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我改變不了。”
魏朝聲音渾濁:“我與這朝廷有血海深仇,我一家老小死於非命,又豈是一句改變不了可以定論的?”
胥若道:“魏兄, 不瞞您說,王某其實也是在朝廷做事。”
魏朝略微激動起來, 道:“這朝廷是喝人血的地方, 王二你……”
胥若抬抬手,示意魏朝不必如此反應,道:“魏兄啊,我這也是無奈之舉, 我不過是在如今的江北巡查史邊混了個小官, 跟著王大人一起前來江北, 說來是個官, 說到底也不過是王大人身邊的一條狗罷了。”
“那既然如此,王二你何不辭官回鄉……”
“魏兄你說的輕巧,這哪裏是說辭就辭的?如今聖上那個脾性……哎,其實你們都認為賑災的銀兩是被各路官員分食了,其實啊……聖上本來就對江北之事就不上心,還道賤民招惹天禍, 死有餘辜啊。”
胥若聲音放低了些,煞有其事的道:“官員猖狂,那都是聖上寵慣的結果,形式如此,聖上為一國之君,豈能不知?不過是有心縱容罷了。”
魏朝握緊了拳,砸向了被子,狠狠道:“這狗皇帝……”
胥若連忙製止,道:“魏兄可不能這樣,這些話你我之間說說也就算了,若是讓有心人聽到,可是要誅九族的。”
說罷,又歎了口氣,道:“聖上過的也不順遂,你是不知啊,那皇城裏刺殺聖上的,真可以說是三天兩頭一次了。”
“隻不過那些人也確實是蠢,聖上周邊高手眾多,禦林軍重重防護,又豈是他們幾個人沒有絲毫章法,有勇無謀,還不是送死的料。”
胥若說的無意,魏朝卻愣了一下,道:“還真有人膽敢刺殺皇帝?”
胥若道:“那可多著呢,隻不過都不成功罷了,說句大逆不道的,我倒覺得,這事得徐徐圖之,不可心急,積攢力量,然後一朝斃命。”
魏朝問道:“那皇帝被刺殺這麼多次,可不是更加謹慎了?”
胥若道:“那是當然啊,尤其是現在出宮啊,看著不過是一隊儀仗,禦林軍沒幾個,其實不說那都是高手,人群裏藏著的還有許多呢?可不就等著那些人過來送死。”
“原來如此……”
門外傳來隱隱的腳步聲。
胥若又笑了下,道:“魏兄,剛剛不過是王某茶餘飯後與你抱怨幾句,聖上是真龍天子,我等還是要崇敬的。”
“那些話傳出去,可是要犯謀逆的,為官也有為官員的無奈,魏兄你既然活了下來,以後還是好好尋個安身立命的法子,妻兒……還是會再有的。”
魏朝也是個聰明人,胥若這話暗示的明顯,他也明白,道:“王二你大可放心,我倆不過閑聊罷了,不可當真。”
胥若點頭,道:“那是自然。”
沈願的話從外麵傳過來,他道:“你們這客棧也太不行了吧,找個來打掃的居然找半天找不著人!”
旁邊跟了個小廝,彎腰跟在沈願旁邊,誠惶誠恐的道:“公子您喜怒,這大中午的,他們都輪班休息去了,那偷懶的我一會訓他們去,公子您盡管放心。”
沈願推開門,帶著那小廝從外麵進來。
“有什麼需要的,您盡管吩咐……”
沈願聽得不耐煩,擺了擺手,指著被胥若打碎那一堆東西,道:“行了行了,把這收拾一下。”
“是是是,我這就收拾。”
沈願走近了胥若,道:“你們倆說什麼呢?”
胥若道:“也沒什麼,跟魏兄聊了點當今的製度問題。”
小廝打掃完之後,又重新拿來了一個瓷壺,添上熱茶,然後才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