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 胥若回到房間。
白蘭帶著一個身形健壯的男子敲響了胥若的門。
聲音平緩:“進。”
白蘭順手關上了門,然後隨男子一同站在了胥若的旁邊。
男子彎腰, 恭敬道:“公子”
“怎麼樣?”
“按您說的做了,芷月姑娘看起來很憎恨劉步英。”
胥若點點頭, 道:“嗯,別暴露了。”
男子抬頭。五官平平,眼睛狹長,皮膚黝黑。
赫然是與今日和劉步英一同侵犯芷月的那四個人中的其中的一個。
“是, 公子。”
男子退了出去,胥若背對著白蘭站在窗前, 目光沉沉, 不知在想什麼。
白蘭在一旁問:“公子,需不需要奴婢再去加把火?”
胥若抬手,道:“先等等,就這個尺度, 估計她已經受不了了。”
白蘭站在胥若身後, 看著胥若很不本算不上健壯甚至可以說是孱弱的身體, 心裏有些複雜, 說不出來是喜是悲。
胥若還小,一直以來並沒有真正的涉足朝堂戰爭,可以說現在的胥若還活在蘭家的保護之下,即便聰明,但也是雄鷹羽翼未豐。
她知道胥若絕不可能平平一生,有朝一日, 勢必要真正的擔起保護蘭家的重任,不擇手段,刀口舔血。
從一個月前她就隱隱覺得胥若不太對勁。江北之行,是胥若開始行動的第一步。
是猛虎,終究會亮出利爪。
她本以為,胥若會在一次又一次的嚐試中漸漸的曆練自己,由不成熟到成熟,由青澀到老練。
會在這個過程中,慢慢的自己意識到,不當對別人留情,一將功成萬骨枯,世道如此,謀者無心,當斷則斷。
可她萬萬沒有料到,胥若一開始就出乎她意料的冷血與鎮靜。
這種現象出現在一個未滿十五歲的孩子上根本就不正常。
白蘭一邊擔憂,卻又一邊慶幸。
當初就連是白蘭也隻是單純的以為胥若隻是簡單的想要與芷月聯合,然後各取所需一同拿到劉步英犯罪的證據。
可事實證明,是她低估胥若了。
他不是商量著要與芷月聯合,而是把芷月逼到退無可退一定要跟他聯合。
這種逼迫還不同於拿著刀架在她脖子上,告訴她不幫的話就要殺了她,從而讓芷月心不甘情不願的配合,而是讓芷月本身就心懷仇恨,主動的過來靠攏。
事倍功半。
甚至芷月不會有機會對著說出劉步英說出胥若今天過來找她這件事,一旦她開了這個口,埋伏在這個旁邊的人就會立刻讓她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房間裏靜了下來,胥若似乎察覺到異常,轉過頭,問她:“你在想什麼?”
白蘭身形愣了下,然後道:“奴婢在想,公子此舉甚為高明。”
胥若剛剛洗過澡,身上還殘留著沐浴後的清涼,他看著白蘭,半晌,道:
“你可是也覺得我殘酷冷血,不通人性?”
白蘭恭敬道:“奴婢不敢。”
接著又道:“公子並非優柔寡斷之人,不必自責。”
胥若勾著唇角輕聲笑了兩下,然後道:“我為何要自責?”
“那芷月既然做出了為了富貴委身劉步英的決定,就應該料到會有今日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