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道:“讓她進來。”
簾子被掀開,白蘭從外麵進來,旁邊卻並沒有他心心念念想著的那人。
白蘭的頭發有些淩亂,原本溫婉清麗的臉上麵也滿是被風雪璀璨的痕跡,手掌上有傷痕已經結了血痂,應該剛剛下馬,腳步有些虛浮,腿上的血一直流到腳跟。
她一見到沈願,沒有多餘的廢話,便直接沙啞著聲音道:
“沈將軍,小姐被符奕囚在宮中,國公大人進宮求了幾回符奕都不放人,登基大典時日已近,奴婢這才親自過來找您請您救救小姐。”
信息來的猝不及防,沈願聞言神色陡然變得陰狠,走近了些白蘭,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追問道:“……他為何要囚禁胥若。”
白蘭抬頭看了眼沈願,抿了抿唇然後道:
“他要立小姐為後,冊封詔書大半個月前已經下來了。”
……
當夜,在全軍都在為勝仗而慶賀的時候,沈願紅著眼,額上青筋顯露,一身肅殺,闖入了秦元帥的帳中。
也是此夜,年近七十的秦老將軍頂誅九族之罪私自將虎符給了沈願,這西北數萬大軍,皆由沈願統領。
“我年紀大了,本就早該卸任,如今聖上已經不在,新皇皇位到底是否名正言順尚且難說,你立下奇功又天資卓絕,我信你可以護住大儀的江山。”
“六殿下心思沉穩,有愛民之心,倒也可以。”
他握住沈願的手,道:“我隻有一個要求,保護好奕哲。”
從胥若的布局來看,符奕必然不會那麼輕易的登上皇位,沈願帶兵和符奕的皇朝形成兩足鼎立,符嵐從內部威脅,到時逼符奕退位這是必然的事情,隻是現在事情才剛剛展開,符奕囚禁了胥若,便等於扼住了沈願的咽喉,所以大軍才會提前進皇城。
符奕一定會提前得到消息,到時局麵又是如何實在難說。
但沈願管不了那麼多了。
第二日,軍中便發生了極大變動,沈願持半塊虎符號令五萬軍隊回皇城,秦老將軍駐紮西北,默認了沈願如此瘋狂的舉動。
勝仗的消息還沒傳回去,將士便私自回皇城。
“我會一個人先回皇城,你一路太過操勞,你是跟隨大軍一起,還是留在這和封綰一起回去?”
白蘭被沈願安排在一處營帳,留了兩個小兵照顧她。
白蘭從一路滲康到西北,這一路根本不是一本人可以承受的,雖然白蘭身手不凡,但左右都是一個小姑娘,高強壓力縮短時間,連手握韁繩都把手磨出了血,更遑論兩條腿了。
這個狀態,根本不適合在走那麼長的路。
白蘭現在連站都費勁,他很想跟沈願一起回城,但她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他再承受這麼高強的壓力。
看了眼旁邊一臉期待的封綰,白蘭麵無表情道:“我如此也會拖慢行程,沈將軍您就先回去吧。”
沈願點點頭,頓了頓,然後又對白蘭道:“……多謝。”
說罷,沈願轉身,大步離開營帳。
忽然,白蘭猶豫著又開口叫住了沈願:“沈將軍!”
沈願一愣,轉身,眼睛透著詢問。
白蘭抿了抿唇,還是道:“小姐她……”
“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