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都顯得太過刻意!
車寂靜地行駛在高速。
桑萸輕靠在車窗,她臉龐映照在玻璃上,漆黑眼瞳之中,雨幕裏的建築紛紛倒退,汽車與行人向左或向右,不斷沒入縱橫交錯的路口。
雨不知不覺停駐。
西錦美術學院正門也到了。
桑萸如釋重負,等車停穩,她唇邊綻放出一抹淺笑,雙眸透亮地看向麵無表情的顧寅眠:“謝謝哥哥送我來學校,我去上課了,哥哥你路上注意安全。”
顧寅眠視線注視著前方,並沒作聲。
桑萸也不生氣,她早習慣了他的惜字如金。
說完告別的話,桑萸伸手去擰車門。
第一次居然沒有成功推開?難道是她力氣太小了嗎?
桑萸疑惑地再擰,還是推不開。
她後知後覺明白過來。
醞釀好幾秒,桑萸鼓起勇氣,對上顧寅眠靜默的深邃眸光:“哥哥,你忘記解鎖了。”
顧寅眠語氣淡淡的:“我沒忘記。”
桑萸:“……”
那雙鳳眼輕挑,眼尾弧度微微上翹。
一貫的疏離涼薄裏突然多出幾分笑意。
桑萸想揉眼睛。
可能是她眼神不太好看錯了吧?
顧寅眠不再逗她,抬起雙手到胸前,他解開西服中間的那顆暗金色紐扣。
沒有任何征兆,顧寅眠將熨燙筆挺得沒有一絲褶皺的煙灰色西裝褪了下來。
他西裝裏麵是樣式簡約的白色襯衫。
襯衣最上麵兩顆紐扣沒有係,隱隱約約透出性感的鎖骨與喉結。
“拿去。”他姿態隨意地遞過去。
迷蒙地接過顧寅眠的西裝,桑萸滿是不解。
衣服似乎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和清淺草木香,聯想到顧寅眠方才開空調的舉動,桑萸恍然,或許他擔心她會冷,所以把外套讓給她?
雖然顧寅眠待她比旁人淡漠,卻也是不乏關切的。
“哥哥,我穿了外套,挺厚的,不冷。”桑萸感動地望向顧寅眠,如鴉羽般漆黑的濃密睫毛眨動著。她還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穿的這件毛衣外套,仿佛在向他展示。瞧,真的挺厚的!
顧寅眠視線落在桑萸身上。
淺杏毛衣沒有紐扣,鬆鬆垮垮的襯托出她甜美可人的味道,內搭是鵝黃色的針織衫,緊貼肌膚的衣衫勾勒出年輕女孩柔軟曼妙的曲線。
單看上半身,確實不算太少。
但——
顧寅眠臉上不悅的意味頗為濃厚。
她的裙子太短,遮不住膝蓋,毫不掩飾地展示出一雙筆直白皙的長腿。
桑萸:“……”
跟隨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赤/裸的雙腿上,桑萸窘迫得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想把雙腿藏進裙子裏,然而裙子實在太短,根本無處可藏。
“上課時蓋著。”顧寅眠沒有在桑萸裸/露在外的腿上多做停留,他語氣輕飄飄的,終是沒忍住,最後沉聲加了一句,“乍暖還寒的季節,氣候變幻多端,在晴朗之前,盡量不要裸/露出雙腿,免得感冒和落下病根。”
作為上位者,顧寅眠話語裏含著一股大概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篤定與命令。
桑萸沒臉看他,她支吾著“哦”了聲。
“去吧!”
“唔。”桑萸擰開車門,這次再沒有任何阻礙。
站定在路畔,桑萸下意識繃緊足尖,細如蚊蚋說:“哥哥再見。”
顧寅眠定定看她一眼,驅車遠去。
目送汽車融入車海,桑萸揉了揉滾燙的臉頰,暗自懊惱。
今早她就不該依顧棠梨意見穿上這身短裙的,是顧棠梨總數落她穿得像個高中生,還說她暴殄天物,這麼漂亮的腿也不知道展示。
有什麼好展示的?
這下可好,被大家都畏懼的顧老大給盯上了。
抱緊顧寅眠的外套,桑萸有點小沮喪。明明顧棠梨總是這麼穿的,顧寅眠怎麼不說她?
不過顧棠梨很擅長表麵一套暗地一套就是了,哪怕乖乖應下,等顧寅眠出國,她馬上就會原形畢露。
這麼一想,桑萸不知道該釋然還是更生氣。
肯定是她太慫了!
顧寅眠就是知道她是個小慫包,所以才隻欺負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