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炎炎夏日, 臨城曲塵閣。
紅紗衣裳的女子蓮步輕盈緊跟在身姿肥胖老鴇身後。
此時曲塵閣之後的清湖, 一艘富麗堂皇的畫舫停靠在岸邊, 舫中來往四處皆有靡靡樂調。
紅紗女子隨著老鴇入了畫舫,女子名為紅鳶,是閣裏新來的清倌, 這身子幹淨還未破,便是領著去見位爺,正是這臨城的世子爺。
聽聞這位紈絝世子,沉迷酒水, 事事不上心,不近女色,性情冷淡,儀表不凡。
先前便有花娘對其傾心, 生些不該生的心思,欲想爬上這世子的床, 落得個下場極為淒楚。
紅鳶身子有些發寒, 今兒她便是前去伺候這位爺的, 若是好,得他臨幸寵愛, 不愁榮華富貴,若是不好, 恐怕就是去這清湖喂魚。
想著,人已到了舫間門口,老鴇便推了紅鳶一把, 吩咐她進去後,可別亂說話。
紅鳶頜首,怯著身子便入了舫間。
金色帷帳掛於兩側紅柱上,方桌上擺放青蔥盆栽,案幾上擺放著幾壺酒,幾碟小菜。
一男子正坐在檀木椅上,玄色衣袍些許淩亂,左手上纏著白色繃布,握著清酒,他眉目深邃,卻帶著陰鬱。
此人正是紀王府世子楚修,三年光景逝去,身形顯得越發高大,五官棱角深刻,下巴處些許胡渣。
眼中早已沒有曾經的光采,渾渾噩噩,醉生夢死,便是如此混過。
座下是臨城幾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楚修一向與這些人玩樂。
今兒還新來了個,是那寧巡撫之子寧酋,畫舫之宴,便是他做的東,初到臨城融入圈子罷了。
此時寧酋正笑著,擁著花娘在她頸上啃著。
堂中有兩名伶人抱著琵琶輕奏,幾名舞姬翩翩起舞。
楚修放下手中清酒,隻道是覺得無趣,起了想走之意。
正這時紅紗女子低首走來,玲瓏有致,跪在案幾旁,輕輕柔柔地道:“妾身紅鳶見過幾位爺。”
寧酋從花娘胸脯上抬起首來,忙對世子笑道:“這位美人,是在下特意為紀世子挑選的。”
寧酋這目的,衝著楚修來的,皇親國戚,也最為他最尊貴,便想著與此攀關係,還想用女人討好他,實在是找錯人了,他不過閑人一個。
“將頭抬起來,給世子爺瞧瞧。”寧酋對紅鳶道。
那紅鳶緩緩抬頭,容顏精致,緊抿著紅唇,還旋著兩個酒窩。
見到這張臉,楚修冷眸凝起,掠過詫異,手握酒壺一頓。
在座眾人紛紛有些驚異,李尚書之子李懷小心翼翼瞥了眼楚修神色後,笑道:“絕了,還真和幾年前那孟家小姐有些神似。”
寧酋微微欣喜,對紅鳶道:“還不趕緊給世子爺伺候著。”
聽聞這位世子有個心心念念的女子,不過死得太早,這紅鳶可是他特意挑選的。
紅鳶聽了連連點頭,起身向著上座那冷漠的世子爺走去,這位爺容顏極佳,身形高大修長,但氣勢嚇人,著實讓她心生怯意。
便緩緩依靠在他身旁,嬌媚著道:“就讓妾身來陪爺喝酒吧。”
楚修冷哧了一聲,將那冰冷的酒壺抵在她的下巴,生生將這張嬌滴滴的容顏仰起來,七分相似。
楚修高挑眉梢,眸色越發陰沉,聲線低沉,“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