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皇上跑了(1 / 3)

北京城到處張燈結彩。開國大典將和皇帝的加冕儀式同時舉行。老百姓勾了彩臉,劃著旱船,舞著獅子遊行,京郊的農民也扶老攜幼跑進了北京城,想要看看真龍天子什麼樣,哪怕見不著真人,摸摸皇上碰過的東西都能趨吉避凶。

莊親王府也掛上了六角宮燈,趙馭德張羅著掛彩綢,楚顰兒和莊虎臣都勸他不要親力親為,他死活不願意,忙的四腳朝天依然喜氣洋洋,偶爾嫌下來就問莊虎臣,給老爺、夫人上個什麼好聽的帝號,這新朝廷建立,開國皇帝登基怎麼能不上尊七廟封一下列祖列宗呢!趙馭德也再也不說什麼給大清當忠臣孝子的話了,這個大清亡的好啊,自己家的少爺要當皇上了!老爺、夫人九泉之下也要笑口常開了,當年做夢也想不到莊家這個混不吝的青皮壞小子,居然有當皇帝坐龍椅的一天!

莊虎臣的兒子莊新國天天也興高采烈,難得見家裏這麼熱鬧,爬高上低一會要幫人掛燈籠一會要上房子掛牌匾。把下人唬的夠嗆,偏偏這個小家夥腿腳還利索,四五個成年人盯在他身邊,生怕這位太子爺鬧出什麼亂子。

莊虎臣的心情卻好不起來,楊士琦去了安南,顧小五則就在海防了,連上海灘的黃金榮都辭了法國巡捕房的差事,跑到海防投奔顧小五了。岑春煊帶著一幫法學專家天天嚷著要修改條約,廢除租界。莊虎臣死拉活拽算是把這個事情拖了下來,隻是和西洋各國達成協議,廢除治外法權,租界設立會審公廨,除了之外,其他的犯人一概適用中華帝國法律。

莊虎臣心裏明白,現在報館敢說話,就是因為在租界,中國法律管不到他們,要是弄的萬馬齊喑,那國家的未來就堪憂了。但是顧小五、黃金榮是賣過大煙,包賭包娼的,犯的王法不知道有多少條,如果按照新的條約,那他們都夠殺頭的份兒了!所以,不跑是傻子!何況顧小五在安南已經置辦了一筆好大的產業,而且海防和金蘭灣被他們經營了幾年,已經是獨立王國,到那裏是土皇帝。連法國領事都要看他們的臉色,不比在上海提心吊膽強了百倍?

馬福祥、王天縱、陳鐵丹、李貴、李叔同這些人,原先和自己多親熱,現在說話都透著拘謹,生怕說錯了話。蔡元培、辜鴻銘、梁啟超這些人盡管不怕自己,但是明顯冷淡了,感覺疏遠了許多,沒有正經公事絕對不登自己的門。

隻有張之洞、袁世凱和岑春煊經常過來,但是也都是為了開國大典和加冕儀式的禮儀問題,從來不涉及私事。

哎,天子無家事,放個屁都算是國事!莊虎臣終於深刻的體會到了孤家寡人是什麼味道。難道老子做人就這麼失敗嗎?以前不都挺親熱嗎?多了頂皇冠,就成了隔路人了?

更讓莊虎臣鬱悶的是,自己現在沒有目標了,以前一門心思要滅了大清,打敗日本和俄國,給中華民族提供一個相對安全的外部環境。現在大清已經亡了,慈禧被馬福祥扔到井裏淹死了,光緒和一群太監、太妃們靠著門票收入維持生計,日本已經是半死了,俄國被內亂搞的焦頭爛額。總感覺列寧、托洛斯基等人恐怕要提前滅了沙皇。

俄國的社會革命黨人最近頻繁的往北京跑,希望獲得中華帝國的支持。但是莊虎臣想起那本《革命者教義問答》就心裏發毛,看著這些言必成馬列的家夥就瘮的慌。盡管**子鬧內亂對中國不算壞事兒,可是畢竟那也是萬千條性命啊!再說了,這些人上台之後,恐怕對中國的威脅比沙皇尼古拉二世有過之而不及。所以,莊虎臣指示下麵,對他們應付一下拉倒了,來一次給個三五萬兩銀子,百十條破槍,給俄國添點亂就行了。總不能真幫他們提前個十年八載滅了沙俄吧?

“大帥,李大人有急事求見。”

一個親兵走了進來,輕聲提醒道。

莊虎臣不以為然的道:“誰啊?李貴?他能有什麼急事兒?讓他進來吧。”

話音未落,李貴急匆匆的就跑了進來,靴子都跑掉了,帽子也不見了。李貴現在是警務部的部長,那已經是中央高官了,而且在大清官場混了許久,也算有些靜氣,不再是榆林堡惡奴的樣子。今天這麼狼狽,莊虎臣也有些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