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東門處響起,隻見一錦衣少年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朝門外疾馳,一路行人避讓。守城軍瞧見馬上之人皆是麵色一變,紛紛讓開,任由此人揮鞭離去。
入冬的風已然透著刺骨之寒,馬背之上,那俊美的容顏並無絲毫的不適,自顧自地任由凜冽的寒風透體,刺骨、入髓。
心已冷,冰寒,權當享受罷了!
一路疾馳,淩斷殤已經離昭京有數裏之遙,馬蹄踏在官道上,四周清淨,蹄聲傳出老遠。
就在這萬物寂靜之時,前方路中央緩步走來一衣衫邋遢、胡子花白的束髻老道,淩斷殤麵色清冷也不願讓路,便朝前喝道:“讓開!”
然而那老道卻是不偏不移,手拿一壺酒,一邊酌著,一邊搖搖晃晃地朝淩斷殤走來,一臉的熏熏然,似是悠然自得,全然看不見那即將近身的沙場戰馬。
淩斷殤神色微變,這老道士年紀一大把,看他一身老肉也沒幾斤幾兩,自己身下的這匹馬乃是忠國公府培養的戰馬,身高力壯,一撞之下絕對會讓這老道一命嗚呼。他自然是不願胡亂傷人,一扯韁繩就要從一旁繞過去。
但哪知這匹馬似乎被困在馬廄太久,如今難得放出竟是野性複蘇,不顧淩斷殤這技藝不精的騎手,徑直朝老道衝去。
“快讓開!”淩斷殤麵色一變,驚喝出口,但那戰馬與老道已然近在咫尺,事似無力回!
間不容發之際,老道略微開闔的渾濁眼珠猛地爆出一蓬精芒,就在馬蹄踏來一瞬竟如穿花蝴蝶一般飄然而過,旋即轉過頭來,望向還未來得及停下的一人一馬,淡淡道:“撞了人還想走?”話音甫落,這老道一隻手探進懷中,兩指撚出一張黃色符籙,衝著遠處道路一指,口中同時念道:“漲!”
隻見那符籙如箭般激射而出,瞬間趕超驚魂未定的淩斷殤落在前方道路上,繼而符籙上的符文一亮,一道丈高火牆升騰而起,熾烈撲麵。
那匹戰馬雖狂野,但獸類畢竟性畏火,嘶鳴一聲急停下來。
一陣令人窒息的熱浪襲麵,猛地抱住馬脖子的淩斷殤這才醒轉,腦中猛地憶起之前老道所為,登時一驚,哪知此時,體內的煞氣突然翻湧而起。
“好重的煞氣!”察覺到這忽然出現的陰寒,那老道士瞳目透亮,再看淩斷殤的衣著、麵相不凡,眼珠子咕嚕一轉,“他定然就是那忠國公的孫子——淩斷殤了!”
受到煞氣的影響,下方馬匹頓時噤若寒蟬,顫抖著馬身猛地跪伏在地。幸好這煞氣還未大爆發,淩斷殤暫時還能壓抑的住,不過麵上泛青,卻是痛苦不已。
就在此時,那煞氣猛地一漲,他周身都顯出一蓬淡淡的血氣,淩斷殤一口鮮血徑直噴了出來,內腑已然受到重創。這一次煞氣的爆發明顯超出了淩斷殤肉身的承受,體內經脈竟然在那一瞬崩裂,這種內傷足以令他這不過十三歲的身體當場斃命!
那一口鮮血噴出,煞氣頓時消斂了不少,但他的生命氣息卻是迅速的衰弱下去。
淩斷殤腳下一軟就要栽倒在地,但腦袋卻突然撞到一張溫暖的大手上,同時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家夥保持清醒!”卻是剛才那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