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招引君入甕!”淩斷殤自出了城門麵色便是陰寒的可怕,此時聽那任勿非所,不禁冷笑一聲。
“引君入甕?”任勿非聽聞眉頭一皺,略一思索,眼前一亮:“果然是一招引君入甕,怕是這慶國軍早已用此計坑害了此前早到的諸多軍隊!”
“他們早已料想鄞都周圍這般寂靜,後援的軍隊定然會派出斥候查探,但城中詭異,若是那斥候非膽識過人之輩怕隻會在城外一探。然而,軍中掌權者定然不會因此等尚未查明的情形而甘冒延誤軍要的大罪離去,定會停軍於此再派出藝高膽大之人前去城中一探,就此拖延時間,而藏身於城中或是城外隱蔽處的大軍便至兩方迂回包抄,將後援軍隊圍剿於此!”
“這鄞都位於江流河沙衝擊而成的三角地帶,四周皆為平原,除離近慶國一方略有可隱蔽之處,其餘皆為平川,慶兵並非早已埋伏於此,也不敢事先埋伏,因為難辨援軍自何方而來!隻有借這援軍探察鄞都情勢停軍於此的時間以作包圍之勢!”
話至此處,任勿非目中越顯清明:“看來這些人並非衝著我們而去,而是欲圍剿整個彙陽援軍!”
淩斷殤不禁撇頭望了一眼那任勿非,此人雖未曾做過行軍打仗之事,但隻要稍加指引未嚐不是一良將,隻可惜,若是老頭子還在,見到他應該會欣然納入麾下。
但淩斷殤哪知,那任勿非望向他的目光中已然帶著一縷忌憚與佩服。難料他如此年紀竟早已察覺慶兵計謀,更是身懷巔峰武藝,如此人傑當為王侯!
淩斷殤的確是個異數,並非這個世界的人,兩世為人都近四十了,普之下怕是也僅他一人。出生之時煞氣又極重,這一世更是聰慧,自雖任意而行,但淩承在那時便已傾囊教授文韜武略,欲將他培養成淩雲三子這般的雄才良將。文武他因興趣所致,僅是硬記下了家傳的《劍訣三篇》,軍事謀略上他也興趣缺缺,礙於淩承的強硬逼迫,他也僅是將其一生軍計謀略所書所載通覽一遍,過目不忘。雖是強記,但淩斷殤何等慧心,此番用到,細細想來便觸類旁通,雖仍顯生澀,不過假以時日又何嚐不會成為另一個雄才偉略的淩忠公?
兩人心竅通達,知曉這左右兩方的慶兵不會節外生枝阻攔自己,於是不再顧及,策馬疾馳而去……
兩人身下馬匹皆是良駒,速度快若疾風,不消一炷香的時間便已見著前方軍隊。
淩斷殤自人群中穿過,行至徐獷身旁喊了一聲。
“徐大哥!”
“段兄弟!”徐獷緊繃的麵上露出一抹由衷的喜意,一掃淩、任兩人,道“你們兩個都沒事吧?”
“幸不辱命,我倆察得敵情僥幸脫身!那城內並非空城,雖不知我衛國軍民如今尚在,但城中卻是布滿了慶兵!而後我們便發現慶兵乃是用計將我軍留在原地再行包抄圍剿!”到此處,淩斷殤望向前方漸漸隆起的山包,微一皺眉,問道,“不過徐大哥……那慶兵可是在東北方向留下一道缺口?”
“不錯,適才我聽聞鄞都方向傳來些許聲音,焦急你倆為何久未歸來,便施展輕身之術查探,哪知未見著你們反而看到兩隊兵馬一北一南悄無聲息地潛行而來,如今僅有那東北方向尚有一處缺口可突圍!”
“東北方向山多路單,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怕是早有伏兵於此!若不然,南北兩軍同行為何獨有北軍速度稍慢?且留一生路通向山地?”淩斷殤沉吟片刻,麵上浮現一抹凝重。
“段劍,此話當真?你可敢保證?”馬廉聞言肥胖的臉上浮起驚色。
淩斷殤冷冷掃了他一眼,道:“兵道詭詐,段某也不敢保證敵人是否計中有計,不過以此至少可以判斷此行向東北而去必然遭了他們的道!”
徐獷聽聞,略一思索便道:“段兄弟所言極是,東北方向乃是山地,若是進入山中,敵人又埋伏於此,前堵後追之下定會軍潰!我們不能冒此險!”
馬廉兩顆眼珠一轉,冷笑一聲道:“好!既然此法由段劍提出,本將便命令全軍改向朝南,若是此番與段劍所言有異,本將將以軍法處置他!”
“將軍,這……”徐獷聽聞眉頭一皺,當即便要勸,哪知淩斷殤卻道了一聲:“好!”徐獷便隻能收起後麵的話,望向後者眼中隱隱現出的一絲紅芒,眉頭輕輕一皺便朝身旁斥候道:“傳令下去,全軍朝南突圍!”
整隻軍隊方向一倒轉,朝南急行而去……
果不其然,彙陽軍朝南行了不過一裏,那東北山地之內衝出一隊浩浩蕩蕩的慶軍,朝彙陽軍追擊而來。
彙陽軍一路朝南,終與慶國的士兵刀劍相逢。
“全力突圍出去!莫要讓後來的慶兵圍攏了!”徐獷大喝一聲,旋即轉頭朝淩斷殤與任勿非兩人道:“你們一左一右做先鋒開路!”
話音擲地,徐獷難能顧及那馬廉,當先衝上,一提手中長戟劈向一名慶軍將領。
淩斷殤策馬向左,持劍刺向眼前的慶軍士兵,任勿非一揚手中軟劍,纏向右方一名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