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之身如何能夠修行我人道功法?”淩斷殤扭頭問道,心中卻是有個令他震驚的假設,這才出此一問。// //想他金蓮劍仙堂堂仙道之首難道會不知曉妖修與仙修功法不能互通嗎?但他明知如此卻故意為之,到底所圖何物?
淩斷殤此問一出,金蓮劍仙頓時轉首望來,直麵而向,一雙巨目之中竟是帶著幾分戲謔。
“當年我蜀山弟子眾多,修為高絕者不勝枚舉,你可知貧道為何唯獨告知淩絕徒兒,讓他先行離開,並且連《殺生訣》這等禁訣都告知於他?”
“不過貧道這乖徒兒性子極傲,無論貧道如何規勸都不願離去,最後我也不得不浪費那鎮派之寶——赤麟劍,以劍靈的毀滅為代價救了淩絕一命。”話畢金蓮劍仙搖了搖頭,似乎在歎息。
而淩斷殤已是雙目圓睜,周身煞氣騰騰,真龍之像在靈尺處咆嘯不息,似若擇人而噬,很顯然,他已經猜出了什麼。淩斷殤並未開口,隻是冷冷盯視著金蓮劍仙。
後者好整以暇地望來,淡笑一聲道:“你雖然修為不高,但心智卻是極高,看來貧道所謀你已經猜出了大概。”
金蓮劍仙略一頓首,又道:“的確如此!貧道賜劍於淩絕,授之隱秘,便是讓我那乖徒兒日後來這鎖妖塔,尋找《殺生訣》!而貧道,則會以坤幽的身份引他來此,獲取殺生訣後……便行奪舍!”
“那你又怎麼肯定曾祖或者我等後人一定會來?”淩斷殤目光冷冽若鋒,反問道。
金蓮劍仙沒有直接回答,一雙巨目落在長舌裹纏的所在,此時那血劍令依然沒有停止反抗,一蓬蓬赤光自舌頭的縫隙中激射而出。
“這血劍令便是貧道留給淩絕的!”金蓮劍仙緩緩道,“此物乃是曆代蜀山掌門所有,也是開啟這鎖妖塔最底層,破開《殺生訣》禁製的鑰匙,雖然現在有些不太聽話。”顯然是因為坤幽的肉身,這血劍令尚不能被金蓮劍仙掌控。
“哈哈……”一聲大笑傳來。打斷了金蓮劍仙的後話,淩斷殤搖頭大笑,笑聲中卻是透著一抹苦澀。他還記得那晚祖屋所見曾祖指狂呼的一幕,那遲暮老人即使已在彌留之際還不忘對著象征師門的靈牌叩下重重的九首。()這樣的一個人,如此敬重著師門,數千年都不曾改變。哪知曉這被他視若親父的師尊竟然會在他身上謀劃出兩千年的陰謀。
淩斷殤這笑是為曾祖鳴不平,是為這淩家鳴不平。
“可笑之至!可笑之至!”
金蓮劍仙自然知曉淩斷殤所何意,他也不急,目中透著淡淡笑意,就這般等待著淩斷殤。
片刻之後。淩斷殤再次抬眼望來,目中已然平靜,如同望著一名絲毫不相幹的人一般。
“淩斷殤,你也不必如此,貧道所為,淩絕所為,甚至你們整個淩家的所為不都是為了對付這上界威麼?”金蓮劍仙淡淡道,“雖然淩絕未至。但你這肉身與資比之當年的他有過之而無不及。要修行《殺生訣》便是需要這般精純的煞氣,貧道隻需將你這肉身奪去,再在這鎖妖塔中潛修一段時間,再行出關……”金蓮劍仙侃侃而談,都已經在計劃奪舍之後的事情了,似乎眼下淩斷殤便是砧板魚肉。任他宰割。
淩斷殤心下一凜,適才那坤幽乃是妖修還不能破開這符文空間。但此時的金蓮劍仙卻不一樣,作為曾經的蜀山劍派掌門。這鎖妖塔又有何處他會不知呢?
也就在淩斷殤思索退路之時,那坤幽巨大的妖身驀然縮,一息之間化作了一名身著刺目金袍的白發老者,老者看起來慈眉善目,但那雙眼開闔間卻是透著一絲沁人心骨的戾氣。化作人身,那血劍令自然脫離了束縛,便要朝淩斷殤飛去。
卻見那金蓮劍仙一抬手,手中連掐五道印決,淩斷殤雙眼瞳目急劇縮放,那五道印決頓時被他印如眼中,分明是化劍指、通明指、破玉指、凝煞指以及另一種從未見過的指訣。
五道印決一出,一縷金色光華打在血劍令上,此印叮嚀一鳴竟是返身落向金蓮劍仙方向。後者抬手一抓,便將這血劍令抓在手中,血劍令也不再釋放紅光,再次化作一塊晶石安靜的躺在金蓮劍仙的手心。
金蓮劍仙淡淡一笑,袍袖一揮,血劍令被他收去。
眼見如此,淩斷殤卻是沒有任何的辦法,為今之計是要能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