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斷殤此時僅僅以身法朝前奔行,並未施展禦空之術,但僅憑他的肉身,這速度依舊迅捷如風,很快便將那一眾妖獸甩在了後麵,這些妖獸盡皆在吐納期以上,多如潮水,雖然淩斷殤不懼,但數量多了也是一個麻煩。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那位老朋友似乎已經重傷垂死了。
淩斷殤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從他當初還未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便已經如此,即使這十數年連番遭遇如此多的厄難,依舊不能改變他心性的根本。試問淩承與太上子皆是有情之人,這些年來的悉心教授又豈會教出無情之徒?
雖然此前與青獠皆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但在淩斷殤逃到戌元山時,青獠以重傷之身出手險險救了他一命,這份情誼,淩斷殤自是不會忘記的。
感受著前方紛亂的煞氣,攪動著地元氣一片混亂,淩斷殤不覺之間將傲劍九步的步法施展出來,速度再次快了一籌。
眼前的景物以極快的速度在歐梓萱的視野裏劃過,如此速度令得歐梓萱對抱著自己的這位前輩更是多了幾分驚異。因為在她看來這速度已然超脫了世俗武者的範疇,而且這位前輩的腳似乎沒有沾地,徑直在空中“飛”!這種身法在他知曉來也隻有淩家的傲劍九步能夠做到。
歐梓萱很快便沒了空暇來疑惑,因為前方那兩頭巨大的妖物鬥在一起攪得昏地暗,如歐梓萱這等世俗之人又何時見過如此大戰?自然是將全部身心聚集在那戰鬥之上。
隻見那湖泊之上一條雪白的大蛇正朝下方噴吐著寒氣,而一條巨大的青色魚妖鼓動著湖中水流阻止大蛇的動作。兩妖皆是巨大無比,略一動彈便攪得四周風聲隆隆,山石震顫。
淩斷殤略一察探便知曉青獠如今已達到靈智後期巔峰,怕是僅一步之差便能丹破嬰成,而那大蛇境界與之相當,不過為何青獠會被擊成重傷呢?
麵對前方刮來的陣陣勁風與拋飛而來的斷木土石,淩斷殤周身劍氣護體絲毫無恙,他此時他立身在一方丘之上,將歐梓萱放了下來,道:“老夫有事要去處理,很快便回,歐姑娘在這裏心等候便是!”
淩斷殤的語氣頗為堅決,歐梓萱也聽出其中不為忤逆的意思便也不能多什麼,而她此時所處的地方離那些妖獸頗遠,倒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當即一頷首道:“前輩心!”
淩斷殤當即腳下一點,身形化劍而去,落腳時又在樹梢上一點,飛射向兩妖打鬥處。
“青獠妖,我再問你一句,此地你離還是不離?”大蛇口中未停,目中凶光咄咄傳音道。
“白猗妖使,我青獠即將化嬰,離開這青月湖倒也無妨,但我獠魚一族的子孫卻隻能生活在這裏不能離去!你若強硬,我獠魚族群無異於自尋死路!”青獠掀起巨浪粉碎了一方冰麵,吼聲如雷。
妖使白猗的目中掠過一絲猙獰:“你這片地乃是被我家主上看中,主上何等尊貴你這湖能入他法眼乃是你獠魚一族的榮耀,倘若你執意不離去,那便陪著你的子子孫孫一起下九幽吧!”
此話一出,青獠目生怒火,他如何不知曉這方琥珀乃是被白猗的主上所窺覷,若非如此,這白猗又怎麼敢掠起獠魚一族的鋒芒?獠魚一族雖是妖,但以那些獠魚的修為境界一旦離開水又跟普通的魚有什麼區別?就算順流而下,一旦被東陸仙佛二道發現必然也難逃死路!無論如何,青獠決然不會離開這賴以棲身的湖泊,更何況這湖並非尋常湖水,自那日山石崩裂後,這湖底便多了一道裂口,裂口之中泄露出的些許氣息對它大有裨益!
礙於資血脈,青獠即使煉化了赤血妖虎的內丹也一直徘徊在靈智後期巔峰,但自那日吸收了一絲那湖底氣息,青獠便知曉自己突破至成嬰就在近前。而那白猗的主上距青獠所知在那雪峰之上已是閉關數百年,自青獠出生到現在都還未下過山,若是拚了將這白猗挫敗,青獠便能再在這湖中待上一段時間,若是加緊修煉,不光是成嬰,就是化形為人也就近在眼前!
如今不光是為了獠魚一族,就是為了它自己,青獠都不會即刻離開此地!
想到此處,青獠一聲怒咆,震得整個湖麵劇晃,就是白猗也被它這一吼驚退了十數丈之遠。不過對於此妖的負隅頑抗,白猗的反應自然是蛇口大張,四周地元氣凝聚而來,一團冰球已然在喉口深處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