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沒料到夏知瑜、夏知賢夫妻居然沒臉沒皮到這個程度。先是借口替她父親辦喪事,侵吞了她的嫁妝,如今竟然連衣服首飾都不放過。
“母親,那兩塊銀狐皮是薛大人好不容易找來,千裏迢迢派人送給父親的。到底被誰拿去了?”夏堇追問。薛子昂是他父親的得意門生,幾年前金榜題名,入了翰林院,雖然隻是的檢討,但她記得,一年後他就會外放,臨行前給她父親送了書信。前世,她忙於複仇,很快就把這件事拋諸腦後了,如今這可能是一個契機。
將來,她若是帶著母親離開涿州,脫離江夏兩家,在新的住處必須有合法的身份,有謀生的能力。她不是不相信崔文麒,但她畢竟嫁過江世霖,若他去了京城,至此消失無蹤,她不會怪他。為了仕途,誰會娶一個沒錢沒勢,又嫁過人的女人?
不管崔文麒如何決定,她總要為母親和自己打算,而這位薛大人能為她們取得新身份,在遠離涿州的地方獲得合法戶籍。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取回銀狐皮。
見母親不答,夏堇氣惱地:“母親,您不會忘記了,是您,在雪地賞梅,隻有銀狐皮最是應景。父親為了您,找了幾年,花了不少銀子。薛大人得知此事之後,輾轉托人,才從關外的獵戶那裏高價購得……”
“我怎麼會忘記,但是你三嬸娘,那東西我以後都用不著了,大家都是一家人……”
“什麼叫‘以後都用不著了’?再,她把東西硬生生奪去,就是一家人了?”夏堇義憤填膺,見母親又落下了眼淚,隻能柔聲解釋:“母親,我不是與您生氣,可就算您把東西全都給了他們,他們也不會念及您的情義,隻會貪得無厭。”
“我從不奢望他們念我的情。待他們把東西都拿走了,就不會一次次算計我了。我這麼做不過是圖個清淨。往後隻要你好端端的,沒痛沒病,我就別無所求了。”
“母親!”夏堇氣得不出話。以往,父親把母親保護得太好了。如今父親不在了,她獨自生活在夏家,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她不想與母親辯駁,轉而問:“其他東西呢?外祖母留給您的龍鳳鐲,您一直藏得好好的,還有表姐夫送來的杭綢呢?哪些是被三嬸娘拿走,哪些是被二嬸娘拿去的?”
“堇兒,不要與她爭執,那些不過是身外物罷了。”馮秀雅隻是一味勸女兒,不願回答。
“母親,您不用怕他們的。如今相公雖然沒醒,但隻要我討了公公婆婆的歡心,不管是二嬸娘還是三嬸娘,都不敢給您臉色看。”
“堇兒,是母親沒用,不止保護不了你,還要你為我操心。”馮秀雅泣不成聲,傷心欲絕。
夏堇無奈,不敢再逼問母親,隻能柔聲細語地勸慰她。直至她哭得乏了,她哄了母親睡下,把錢媽媽和海棠叫到了外間,問道:“前花轎出門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