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鳶向夏堇描述了崔文麒和江世霖見麵的經過。她所言基本與崔文麒親口告訴夏堇的那些差不多,隻是著重強調了江世霖根本沒有摔倒,更沒有撞到頭。另外,他們並沒有同時站在樓梯口,崔文麒不可能把江世霖推下樓梯。
至於兩人在雅間話時,江世霖的隨從何在,按崔文麒的法,當時屋裏隻有江世霖和另外一位年輕男子,他們的廝都在走廊等候。崔文麒離開雅間的時候,廝們往屋裏張望,肯定看到兩人都好端端的。
夏堇自然是相信崔文麒的,那麼一定是江世霖的廝謊。這會兒張光輝等人不會相信她,而江世霖的廝即便把責任全部推給崔文麒,麵對主子昏迷不醒的結局,他們不死也丟了半條命。想到當時屋內還有另一個人,夏堇問道:“崔大哥有沒有,和江世霖在一起的人是誰?”
紫鳶搖頭道:“崔公子並不認識那人,但聽他們話的語氣,還有那人的衣著打扮,崔公子猜想,一定是……是……”
“是什麼?”
“是三爺的狐朋狗友。”
聽到這形容,夏堇想起崔文麒曾過,他之所以找江世霖理論,就是因為他們在言語間侮辱她。若那人果真是江世霖的狗肉朋友,找起來應該不難,畢竟涿州城就這麼大,能夠和首富之子往來的,也就那麼幾戶人家。隻不過,就算找到了他,那人也不見得會實話。
夏堇沉吟片刻,又問紫鳶:“張伯的身子如何,可曾受傷?”
紫鳶回道:“崔公子,前張伯為了護他離開,被人打了好幾下。他們在破廟待了兩個晚上,大概是受了凍,張伯有些發燒。崔公子今日冒險進城,除了想見三奶奶,也是為了替張伯抓藥。”
夏堇擔憂地直皺眉。她一直害怕張伯的死,是近幾日留下的病根。
怎麼辦?夏堇心中躊躇。紫鳶今日和她一同從江家出門,卻沒有同時抵達夏家,肯定讓竹青產生懷疑了。回去的時候紫鳶不定會被人跟蹤,不能再讓她去找崔文麒了。
“你把土地廟的地址告訴我。另外,我告訴他們,你中途替我買佛珠去了。若是有人問起,你不要漏嘴。還有,你去找串佛珠給我,以備不時之需。”
紫鳶點頭應下,把土地廟的地址告訴了夏堇。夏堇默念著熟悉的地址,想著崔文麒和張伯受了傷,還要挨凍受餓,一陣揪心。她吩咐紫鳶把錢媽媽找來。
須臾,錢媽媽站在了夏堇麵前。夏堇本想交待她在他們回江家之後,偷偷去土地廟送些銀子和日常用品,可轉念想想又覺得不妥。錢媽媽雖然與她母親頗有情分,可這個時候,崔文麒正被官差緝拿,她不該讓她冒這樣的風險。更何況知人知麵不知心。就算再信任一個人,也不能拿別人的性命去賭。
她按捺下對崔文麒的擔心,詢問錢媽媽:“媽媽,你可記得我的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