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先前就覺得《妙蓮法華經》和大尤氏有關,不過她沒想到大尤氏是在江姚氏母子死後才開始信佛。她繼續追問李大嫂整件事的詳情,李大嫂不願敘述細節,夏堇隻能作罷。
不多會兒,潘氏到了。婁蘭閣的院門複又落了鎖。
潘氏進屋,環視眾人,隨即才跨入東次間。夏堇跟著上前,低聲提醒潘氏,牆上的字看起來很駭人,勸她不要親眼目睹。潘氏聞言,沒有話,隻是直視著牆壁,眼中帶著一抹性味。
“對這兩個字,你怎麼看?”潘氏突然發問。
“媳婦不敢妄言。”夏堇謹慎地回答。她知道潘氏正在懷疑她,她暗自思量。從時間上計算,江姚氏去世時,潘氏尚未進門。可這麼大的事,她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她為何完全不懷疑婁蘭閣確實鬧鬼?
潘氏深深看了夏堇一眼,退出東次間。她在客廳的主位坐下,對著夏堇:“堇兒,你大概還不知道,我雖然敬畏神明,但鬼怪之,卻是不信的。”
“母親的意思,有人與我開玩笑?”夏堇驚愕地朝竹青和李大嫂看去,緩緩搖頭,道:“母親,您有所不知,因為這裏‘風大’,所以入夜之後,所有人都不會亂走。昨夜竹青和李大嫂在東邊的耳房,而春桃和秋桐在西邊的耳房。至於我和紫鳶,一整晚都在西邊的臥房。再,這償命的‘償’字,別是不識字的春桃、秋桐,就算是紫鳶和竹青,也不一定寫得好。難道……母親懷疑媳婦自己嚇自己?”夏堇低頭跪下了。
“你不要胡思亂想,我不是這個意思。”潘氏扶起夏堇,目光落在了紫鳶的臉上。之前,竹青很肯定地告訴她,蒙蒙亮的時候,東次間的牆壁上什麼都沒有。之後她被夏堇叫去服侍她穿衣。那期間,紫鳶在外邊整理前一晚抄錄的經書。待紫鳶回到臥室沒多久,她和李媽媽就聽到了秋桐的叫聲。按竹青的推測,那兩個字絕對是紫鳶在她服侍夏堇穿衣時寫上去的,而夏堇至少是知情的。
夏堇循著潘氏的目光看去,再次跪在了她的腳邊,信誓旦旦地:“母親,從昨晚到今早上,紫鳶一直在媳婦身邊,從沒有離開。”
“堇兒,你還太年輕,有些人,知人知麵不知心。”
“太太!”紫鳶明白過來,“噗通”一聲就跪下,急道:“奴婢自跟著三奶奶,三奶奶待奴婢恩重如山……”
“誰讓你插嘴的?”潘氏冷哼,表情仿佛在,正因為你們主仆情深,你才願意為她做這件事。
夏堇回頭示意紫鳶別話,又對潘氏:“母親,我絕對相信紫鳶。更何況大家都知道,每到夜裏,這裏的‘風聲’就特別大……”
“除了她——”潘氏手指紫鳶,“其他人都退下。”她高聲命令,又對玄青點了點頭,這才對夏堇:“你既然相信她,就不會介意玄青帶人四處看看吧?”
夏堇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潘氏沒再話,隻是任由夏堇和紫鳶一前一後跪在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