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的出現令得江世澈放開了江世霖。與此同時,夏堇的手腕也獲得了自由。她看到自己白皙的肌膚上清晰地浮現了手指印,輕輕扯了扯嘴角。隻有她知道江世霖有多用力,也隻有她知道,他有多生氣。
就讓他生氣吧!最壞也不過如此。她譏誚地想著,低頭後退了兩步,站到了江世澈的身側。
江世霖沉默地看著她的動作,輕輕一笑,回頭對春娘說:“你去安排一下,送她回家。”續而又抬頭對江世澈說:“大哥,我出門不過一個多時辰就鬧出了人命。不如你陪著我一起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著他的安排,夏堇咬緊牙關,低頭不語。她原本想厚著臉皮請江世澈幫忙,送走丁香等人。雖然希望渺茫,但終歸要試一試。可江世霖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居然讓春娘派人送她回去。
江世澈擔憂地看了一眼夏堇,沒有表示反對,隻是叫來了自己的隨從,低聲吩咐了幾句。
須臾,明月樓後院的房間內,綺夢已經被人從梁上放了下來,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旁,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鬟癱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奴婢奉了春媽媽的命令,帶綺夢姑娘過去梳妝打扮,結果……結果……”她泣不成聲。
江世澈和江世霖遠遠看了看屍體。江世澈皺著眉說:“既然是自殺,我派人與衙門說一聲,把她安葬了就是。”
“大哥,你不覺得奇怪嗎?我才想找她問話,她就自盡了。”江世霖圍著屍體轉了一圈。
“既然你覺得奇怪,那就請馮大人帶仵作過來瞧一瞧。”
“不必這麼勞師動眾,這裏還要做生意呢!”江世霖否定了江世澈的建議,續而說道:“我聽說。衙門有個姓伍的師爺,他的婆娘專門負責驗看女屍。大哥與衙門的人素有往來,不如請他們過來瞧一瞧。”
“你覺得她不是自殺?”江世澈側目,轉頭看了看屍體,眉頭皺得更深了。片刻,他勸道:“若不是自殺,還是請馮大人派人過來仔細驗看,再把前前後後的人全都盤問一遍……”
“或許隻是我想多了。還是等伍師爺看過屍首再說吧。”江世霖說著,轉身問剛剛進屋的春娘:“都安排妥了?”見她點頭,他又問:“不是說。我受傷之前是綺夢在屋子裏伺候嗎?看她現在的穿著,是不能隨便出入雅間的吧?”
“三爺,自您受傷之後警路官途。綺夢隻是在後院幹些粗活。”
“這麼說來,她想用自殺向我示威?”江世霖冷哼。
春娘不敢接話。江世澈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若伍師爺人在衙門,半個時辰之內就會過來。”
“我也回去了。碰上這樣的事。真是晦氣,得回去找人好好服侍我洗澡。”江世霖意有所指。
江世澈原本已經走出了屋子。聽到他的話,他腳步略頓,終究什麼都沒說。江世霖見狀,輕輕一笑,又道:“大哥。麻煩你轉告伍師爺,待他看過屍首,就去家裏找我吧。”
江世澈點頭應下。舉步走了出去。江世霖對著春娘交代了幾句,亦離開了明月樓,卻在馬車旁看到了江世澈。“大哥不是有事先離開了嗎?”
“世霖,徐安的話你都聽到了。我看到三弟妹嚇壞了,這才想派人送她回家。”江世澈好聲好氣地解釋。
“我知道。其實徐安說的話並沒有錯。”
徐安的話分明就是侮辱夏堇。江世澈臉色微沉。耐著脾氣說:“今日是我多管閑事。先前三弟妹急著回家,一來應該是嚇到了。二來大概是不希望我覺得難堪……”
“大哥覺得我回去之後會為難她。所以在這裏等我?”江世霖輕歎一口氣,“其實我不止一次告訴大哥,有些事你不插手,大家都相安無事。可惜大哥一點都不明白我的苦心……”
“世霖,你到底想怎麼樣!”江世澈的聲音不自覺高了幾分,“就算她是下人,你也不該……”
“我沒什麼話與大哥說了。”江世霖轉身上了馬車,又揚聲說:“大哥大概不要忘了,讓伍師爺去家裏見我。嗨,綺夢也算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落得這樣的下場,著實可惜了。”他的感慨消散在悶熱的空氣中。
池清居內,夏堇悶聲不響坐在江世霖的房間。她已經換了自己的衣裳,正思量著江世霖會用什麼方法折磨她。
不知過了多久,緋紅在門外探了探頭。夏堇看到她,立馬想到了江世霖在馬車上對她的威脅。“什麼事?”她詢問。
“三奶奶,天氣熱,這是奴婢做的梅子湯。”緋紅一臉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