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回到池清居,猶豫是否直接告訴江世霖,她希望把杏紅盡快配人,或者把她調去其他地方當差。先前丁香雖然說不出杏紅到底如何神神秘秘,但是江世霖要她對他坦誠,她可以坦白告訴他,不管杏紅是否心懷叵測,她不想看到她,這是她的真實感受。
夏堇枯坐許久都無法下決心。她的腦海中不斷想著江世霖對杏紅的信任,還有王二的那句“子嗣為重”。江世霖要求她坦誠,他完全坦誠了嗎?夫妻之間到底應該如何相處?
就在夏堇胡思亂想間,江世霖已經找了大夫替綠蘿診脈,又吩咐下人替她煎藥,告訴他們,若綠蘿醒了,馬上通知他。
回到池清居,他把事情的經過簡略地告之夏堇,憂心忡忡地說:“如果真是幕後之人追上了綠蘿……那人太不簡單了……”他回頭看著夏堇,接著又道:“我上次就對你說過,我買回綠蘿,不過是履行先前的承諾。我請大夫替她政治,是為了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應該不會再次掉入醋缸裏吧?”
“什麼醋缸,你又胡說。”夏堇嘴上不滿,心中明白,江世霖對綠蘿的確沒有男女之情。她不該心存芥蒂。至於王二說的那些話,她既然知道他有心挑撥,為何還要上當?
當天夜裏,綠蘿從昏迷中醒來,告訴江世霖和夏堇,她出城後的第三天,在官道遭遇了劫匪,行李銀兩全都被搶了。若不是她的丫鬟忠心護主,她可能已經被強盜侮辱。她一個弱女子,又身無分文,迫於無奈隻能沿路乞討回涿州。說到這,她又哀聲對夏堇強調。她純粹隻是走投無路。
回池清居的路上,夏堇忍不住對江世霖說:“現在外麵很亂嗎?她一個獨行女子,就算請了車夫、護衛,也不可能深夜趕路,如何會在官道被打劫?”
“我也覺得奇怪。”江世霖說著,牽住夏堇的手,低聲道:“我想,暫時以養傷為名,把她留在府中,你覺得如何?”
“你想探一探她或者幕後之人的目的?”
江世霖點頭。停下腳步看著夏堇說:“這麼做的前提,我們必須完完全全相信彼此,無論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們都不能受其影響。”他緊緊抓著夏堇的手指,認真地問:“你能做到嗎?”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夏堇隻覺得心慌意亂,“現在大庭廣眾的……”
“木槿,我們必須一條心。完全信任對方。”
“我知道了。”
“不要敷衍我。”江世霖依舊注視著夏堇,“若是你不能做到,我寧願明日就派人悄悄護送綠蘿離開。事到如今,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任何誤會,一點點都不行。”
夏堇抬頭看著江世霖。她知道,他很認真。他的確很在乎她。很珍惜他們的感情。她鄭重的點頭,回道:“你把她留下吧。我不會輕信她的話,也不會受旁人挑撥。我有什麼想法。一定會坦誠對你說。”
江世霖如釋重負,笑著捏了一下夏堇的下巴,點頭道:“這就對了……”
“你不要老是這樣。”夏堇急忙拍開他的手,“大家都看著呢。”
“好吧,大家都看著。”江世霖笑了笑。牽著夏堇的手繼續往前走,用商量的口吻詢問:“我讓杏紅過去照顧她。你覺得如何?”
“不好。”夏堇直覺搖頭,即便她很想杏紅早日離開池清居。
江世霖奇怪地轉頭看她。他並不覺得夏堇討厭杏紅,但這些日子,他甚少看到她在屋內做事。他以為是杏紅和丁香她們處得不好,夏堇應該一口答應才是。
夏堇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拒絕,她總覺得讓杏紅和綠蘿在一起,她們一定會“狼狽為奸”。她這麼想,完全沒有證據,隻能對江世霖說:“院子裏的丫鬟婆子都是杏紅管著,她突然走了,我怕丁香和呂嬤嬤忙不過來。不如讓春紅帶兩個小丫鬟去照顧綠蘿姑娘。春紅雖然話少,但做事認真仔細。綠蘿姑娘受傷了,正需要細心的人好好照顧。”
“那就讓春紅過去吧。找個你信得過的人盯著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