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說著,雙手已經捧住江世霖的臉頰,指尖慢慢擦拭他額頭的汗漬。
“剛才你不是不願意睜開眼睛嗎?”
“不是不願意。”夏堇輕輕搖頭,結結巴巴說:“總之……反正……”
“笨蛋,我與你開玩笑的。”江世霖輕笑,續而又低頭在她耳邊說:“木槿,我生氣,不是因為避子藥,而是你什麼都不願對我說。所有的事,我都希望你能像現在這樣,告訴我你想怎麼樣,你希望怎麼樣。或許我們會有分歧,但是沒什麼事是不能商量的。如果你坦誠地對我說,你不想那麼快懷孕,我可以理解的。”
江世霖低沉而溫柔的嗓音讓夏堇鼻子酸澀。他的話,好似他們是平等的一般,可是出嫁從夫,女人必須聽從丈夫的安排。“不是的。”她哽咽著搖頭,“那時候我隻是害怕,害怕你喜歡我幾天,然後就不喜歡我了。若是你不喜歡我了,父親又容不下我……”
“誰說我喜歡你幾天,就會不喜歡了?”江世霖歎息,“你就是喜歡胡思亂想。我都說過幾次了,這輩子都不會納妾,不會收通房。你不會懷疑我養外室吧?”
“不是,不是。”夏堇連連搖頭,“我先前說的都是真的。那盒子藥是我見過錢媽媽沒多久之後準備的,後來,我真的隻吃了兩顆。那時候我告訴自己,就算你不喜歡我了,我也可以養大我們的孩子。”
“你真是……”江世霖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先前他覺得夏堇所做的一切隻是在盡妻子的義務,他對她的依戀全因她隻能依靠他,可是這一刻,他覺得她是愛他的,因為愛,她才患得患失。
“相公。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可以去問錢媽媽,再不然,你也可以問朱醫婆。”夏堇擔心江世霖不相信她,摟著他的脖子不放。
江世霖聽著她軟糯的聲音,感受著她的溫柔馨香,又被她像八爪魚一般纏著,一時間心猿意馬,難以自持。“先別說了。”他的話音未落,已經深深吻住了她。身體也開始本能的律動。待他從激情中醒悟,幫著她穿上中衣,她已經靠在他懷中昏昏欲睡。
“木槿。我不希望你什麼都瞞著我……你沒有其他事瞞著我吧?”他在她耳邊低語。
“沒有,真的沒有。”夏堇搖頭,緊抓著他的衣領,低聲嘟囔:“你不要一走了之,不能拋下我不理……”
“再也不會了。”江世霖替她捋了捋鬢角的長發。“我隻是怕控製不了自己,才想出門冷靜一下。”他說著,低頭看去,就見她呼吸均勻,似乎已經睡著了。他輕輕歎了一口氣,拉起被子蓋住兩人。又情不自禁用手指撫摸她的臉頰。
她的臉上帶著淺淺的淚痕與汗跡。他一點一滴慢慢擦拭。剛才他真的很傷心,傷心得幾乎絕望,可她的那些話又讓他燃起了希望。他不是他的父親。而她也不是她的母親。他對她的愛已經深入骨髓,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剜除,她不該感受不到的。
“木槿,隻要你沒有其他事瞞著我,我便相信。你也愛著我。”江世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夏堇“嚶嚶”一聲,似在抗議他擾人清夢。隨即又在他懷中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繼續安睡。
江世霖看著她像小貓一般撒嬌,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其實愛不愛,又有什麼關係呢。”他摸了摸她的臉頰,轉身吹熄了床邊的燭台。
“相公?”夏堇感覺到身邊的動靜,迷迷糊糊呼喚。
“我在這,睡吧。”江世霖伸手擁住她。許久,感覺到身邊的人已經熟睡,他悠悠感歎:“就算你依舊怨恨逼婚的事,我也不會放手的。這輩子,你都我的妻子。”
第二天一早,夏堇在晨曦中醒來。有一瞬間,她覺得昨晚的一切隻是夢境,緊接著她便看到江世霖的笑臉。她還沒有回過神,他已經抱住了她,把她壓在枕頭上。
夏堇措手不及,隻能楞楞地看他。隨著昨晚的細節慢慢湧入她的腦海,她的臉頰發燙,抓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臉。
江世霖扯開被子,笑道:“醒了?不如我們溫習一下……”
“天都已經大亮了。還有,我想先去洗澡。”
“洗鴛鴦浴?不錯。”江世霖裝模作樣地點頭。
“你不要這樣。”夏堇垂下眼眸,又忍不住抬眼看他,緊張地說:“後來我真的沒有吃過避子藥……”
“你還沒老,不要這麼嘮叨,你都不知道說過幾遍了……”
“你不生氣了嗎?”夏堇問得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