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沒注意到他那聲“我們”,她低聲問:“你對父親提過嗎?”
“還沒有。我想,如果是去找朱雲奇,父親不會阻攔我的。”
“恩。”夏堇點點頭,“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這是他已經決定的事,她還能說什麼?如今她隻希望上天可憐她,讓她在他走之前懷上身孕。
江世霖看著夏堇的反應,心中亦是失望。她能在他麵前假裝喜歡他,此刻卻讓他看到,她並不十分歡喜。這分明是暗示他,“幕僚”不是她想要的。其實他也想滿足她的要求,但是考科舉太不現實了。
經過這次談話,夏堇雖然依舊睡在隔壁房間,但其他時間她幾乎都在江世霖身邊,哪怕他在睡覺,她也寸步不離守著他,仿佛生怕自己走開了,他就會消失不見,
江世霖每隔幾個時辰就喝一次藥,大多數時間都昏昏沉沉的。他醒著的時候,有時與她說說話,有時讓她念書給他聽。他在思想上努力糾正自己的行為言語,可長久的習慣是很難改變的。比如說,她給他遞東西,他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手指已經觸及她的手背。他隻能向她道歉。
他們在客棧住了四五天。就在江世霖的傷口結痂,已經可以下床走動的時候,涿州傳來消息,在江光耀的勸說下,江光輝命小尤氏剃度了。傳話的人偷偷告訴他們,江光輝回到江家的第一時間,直接去找小尤氏了。兩人說了沒幾句話,江光輝一腳就把小尤氏踢得吐血了。之後若不是小潘氏苦勸,又命人找來江光耀,恐怕小尤氏當場會被打死。據大夫說,小尤氏的腿骨斷了,這輩子走路都會一瘸一拐。
江世霖很想知道小尤氏有沒有供出,她受誰人指使,他心知下人不可能知道太多內情,隻問他江世雲如何了。來人告訴他,江光輝本想把他送去外地的書院,後來小潘氏把他接去蘅安院,如今就住在蘅安院的廂房。
對此,江世霖和夏堇都有些奇怪。一天後,他們收到了小潘氏送來的書信。書信名義上是詢問江世霖的傷情,實際是告訴他們,小尤氏在元宵節那天就恨上了江光輝和江世霖,覺得他們心中壓根沒有江世雲。再加上前前後後的事情,她心中的積怨愈深,便起了殺害江世霖,讓江世雲成為江家獨子的心思。
信末她又說,本來她也讚成江光輝把江世雲送去書院多讀些書,但是她希望,把他送走之前,他能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明白其中的是非曲直,省得他有怨氣積壓在心中,將來行差踏錯。
江世霖待到夏堇看完書信,問道:“你覺得如何?”
夏堇想了想回道:“既然先前的很多事,她不是迫不得已,就是不知內情,我想,她處事還算公正,由她告訴六叔內情,或許更容易讓六叔相信。”
“我也是這麼想。”江世霖點頭,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陽光。此時空氣中已經有了春天的氣息,綠樹也剛剛萌生綠芽。“既然家裏沒什麼特別的事,不如我們慢慢往回走。”
之後的幾天,夏堇才明白他的“慢慢”是何意。他們每天上午坐著馬車趕一兩個時辰的路,從一個市鎮到另一個市鎮,然後就會在鎮上找一家客棧住下。午飯後,他們各自小睡一會兒,隨後他便會與她一起四處逛逛。有時候隻是在街市走走,有時候會去郊外看看。
因為江世霖的傷口隻需要按時換藥就夠了,因此他們沒有請大夫隨行,每天晚上都由夏堇替他換紗布。原本江世霖想讓長順來做,夏堇自動請纓,他便沒有反對。
說實話,夏堇很喜歡當下這種悠閑時光,喜歡他時時刻刻都在自己身邊,可是她心中很清楚,即便他對她依舊很好,他們的關係終究變了。馬車上,他不再挨著她坐,也不再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每次他不是閉目養神,就是安安靜靜看書。入住客棧,他總是會另外給她安排房間。每天換藥的時候,他也不再說那些故意博她同情的話,有時候還會反過來安慰她。
夏堇不知道如何打破這種僵局,她隻知道自己十分不喜歡這樣,仿佛他們之間很陌生。可是她應該怎麼做?以前他生氣了,她隻要略微主動,他馬上就會既往不咎。如今他們每晚都分房而睡,她連主動的機會都沒有。難道真要她硬是賴在他的房間,主動色誘他?
第三更肯定是有的,至於有沒有第四更,大家給個動力,留個言刷存在感之類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