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呂嬤嬤的話,夏堇直覺搖頭。“不可能的。”她否認。她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性。“嬤嬤,你很清楚內情。”她哽咽。她也希望自己懷孕了。如果真是這樣,她一定會不惜一切保護這個孩子。
“三奶奶,以奴婢的經驗,有時候懷孕不足一個月,可能仍舊有月事。”
“你的意思,我在上上個月就懷上了?”夏堇的臉上難掩激動之色。上個月她和江世霖三次同房都不是她易於受孕的時間,所以她才覺得自己隻是身體不舒服。若呂嬤嬤說的是事實,那麼就是他們住在客棧那晚。她的雙手緊貼小腹。她想告訴江世霖,又怕隻是空歡喜一場。“嬤嬤,我知道現在時間晚了,可是……能不能麻煩你派人請大夫過來?”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
“三奶奶,若是大夫診脈,喜脈得在三四個月的時候顯現。你也看到了,前幾個大夫隻是開了些溫補的藥材,讓您好好休息。”呂嬤嬤歎了一口氣,“若是朱醫婆在就好了。”一般的大夫、醫婆沒有十成把握,不會在這個時候給出確切的診斷。
“所以必須等到朱醫婆回來嗎?”夏堇輕咬下唇。她的手在顫抖。她無法用言語描繪此刻的心情。“你沒有問,朱醫婆去了哪裏嗎?”
“聽她家裏人說,是她的一個舊識染了重病,她走得很匆忙,沒有交代確切的地址。”呂嬤嬤悄然上前幾步,壓低聲音說:“三奶奶,您有沒有想過,上一次……”她稍一遲疑,轉而道:“不管怎麼樣,最近這段日子,您得小心些,不能隨便吃旁人給的茶水點心,切不可激動傷心。”
正屋後麵的窗戶下,一個黑影聽到呂嬤嬤的話,急匆匆離開了。另一廂,江世霖仔細思量著夏堇那句:“我隻要以前的你。現在的你根本不是你。”
說實話,這一個月,他演得很累。他也不喜歡現在的自己。他想與她說清楚,可是他得想一想,到底應該怎麼說。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情怯”的含義。因為太在乎,才會害怕,生怕自己走錯一步,就會徹底失去她。
他在門口踱了幾步,腦子一團亂,怎麼都理不出思緒。“罷了!就先問問她,她的話是什麼意思。”他自言自語,抬腿往外走。
“三爺。”王婆子在廊下攔住了江世霖。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江世霖急匆匆越過她。
“三爺。”王婆子跟著他的腳步走了兩步,“是關於太太的生祭。您上次吩咐,讓三奶奶與您一起去祭奠太太。奴婢想著,今年正巧是整歲,不如索性做一場法事,隻是老爺那邊……”
“父親那邊,我會去說。具體怎麼樣,你安排就是。”
“那奴婢明日就去安排,隻是具體做多少天?是在家裏,還是在廟裏?”
江世霖不耐煩地回答:“這些事,明天早上再說也不遲。”
“三爺……”王婆子還想再說什麼,就見一個小廝急匆匆走來。
“又有什麼事?”江世霖滿心煩躁。他覺得夏堇一定又躲在房裏哭了。
小廝被他的無名火嚇了一跳,哆哆嗦嗦地說:“三爺,老爺喚您過去,說是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