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霖獨自一人坐在廂房,猜測著她現在到了哪裏,正在做什麼。他鼓勵自己打起精神。她走了,他還有很多後續需要跟進。他答應她照顧她,照顧她的家人。她不需要他,但是他不能違背自己的諾言,置她的家人於不顧。
偶爾的時候,他真的覺得她狠心。她居然選擇獨自一人離開。若是她好好與他商議,坦白告訴他,她想要和離,他會想辦法做到的,那樣至少她能和自己的母親生活在一起。是什麼動力,讓她選擇遠走南方?
“呂嬤嬤,三爺呢?三爺在哪裏?”丁香慌亂地聲音在院子內響起。
“發生了什麼事?”呂嬤嬤急忙扶住丁香。
丁香又慌又亂,狼狽不堪,頭發已經全部散開。
“三奶奶呢?你這是要急死我嗎?”呂嬤嬤也慌了神。
江世霖打開廂房的門,對著丁香和呂嬤嬤說:“你們,進來說話!”
丁香推開呂嬤嬤,跌跌撞撞跑向江世霖,一下子跪倒在廊下,哀聲說:“三爺,請您快派人去找一找三奶奶……”
江世霖看到四周竊竊私語的丫鬟們,沉聲說:“你若是不想給她惹出麻煩,就進屋再說。”
呂嬤嬤心生不好的預感。她扶著丁香步入廂房。不遠處的夾道內,王婆子雙手合十,對著天空拜了拜,喃喃自語:“阿彌陀佛,不是我想傷你性命,是你自尋死路,怪不得旁人。”
廂房內,江世霖沉著臉問:“最後,她對你說了什麼?”
呂嬤嬤和丁香全都懵了。丁香哆哆嗦嗦地說:“三奶奶請三爺把春桃和秋桐送回夏家。三奶奶說,她已經把奴婢的嫁妝準備妥當,奴婢和姨母的賣身契就是嫁妝之一。等奴婢成親後,要好好孝順姨母。”
“還有呢?”江世霖想問她,夏堇有什麼話對他說,哪怕隻字片語也好。可惜,他隻看到丁香哭著搖頭。
呂嬤嬤一掌打在丁香背上,顧不得江世霖在場,怒道:“你這個死丫頭,你倒是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丁香一下哭了起來,嗚嗚咽咽說,上了馬車之後,她喝了一杯茶,就覺得昏昏沉沉的。後來就聽到夏堇對她交待那幾句話。待她清醒過來,馬車就停在夏家墓地旁邊。她和車夫急忙趕去夏知翰的墳前,就看到祭品好端端擺著,壓根沒有夏堇的身影。
呂嬤嬤聞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見江世霖隻是麵無表情地坐著,並無任何驚訝之色,顯然一早知道內情。她不能責怪江世霖,隻能一拳又一拳打在丁香身上,哭著說:“我不是讓你好好伺候著嗎?你忘了三奶奶正懷著身孕嗎?”
“你說什麼!”江世霖怎麼都沒料到自己居然會聽到這話。“你再說一次!”她不是寧願傷害自己的身體,也不願懷他的孩子嗎?
呂嬤嬤已經怨恨到了極點,她顧不了其他,大聲說:“三爺,三奶奶已經懷孕兩個月了,她吃不下,睡不好,就算您不顧念她,也該念著她肚裏的孩子……”
“不可能的。”江世霖直覺搖頭,“她根本不想要孩子……”
“若是三奶奶不想要孩子,就不會迫不及待命我半夜請大夫確診。若她不想要孩子,就不會一個人坐在床邊與孩子說話……”
“是大夫說,她經常服食避子藥,所以傷了身體……”
“這是哪個誅心的大夫說的!”呂嬤嬤撓心撓肺,使勁捶打自己的胸口,“我真是老糊塗,自打三奶奶搬來廂房,我就應該勸她回娘家的,我真是老糊塗,原來三奶奶傷心難過,是有人不想要自己的親骨肉。”
江世霖聽著呂嬤嬤的控訴,大腦根本無法思考。他因為她不願懷他的孩子,心灰意冷,決定還她自由,可是她卻帶著他的孩子遠走他鄉,還選擇了離涿州最遠的城池。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江世霖轉身往外跑。他要把她追回來。不管她到底愛不愛他,他都不容許她帶著他的孩子離開她。
王婆子聽到廂房的嘈雜聲,又見江世霖瘋了似的往外跑,疾步上前欲叫住他。呂嬤嬤幾步衝出廂房,揪住王婆子的頭發大聲控訴:“是你,是不是?上次三奶奶沒了孩子,是你動的手腳,是不是!”
下麵會解釋丁香和呂嬤嬤為什麼不知道夏堇的計劃。小江以為他知道一切,其實他也什麼都不知道。
第四更啊第四更,求讚美啊!等小江找回小夏,把一串螃蟹拎出來,就是大結局了。線索證據什麼的,基本已經齊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