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楓此時麵無表情的看著皮邏閣,他沒有說自己就是一直意氣殺了隆崎赫,隻是說誤殺,就是沒有將事情做絕,給皮邏閣一個思考的餘地,若是自己太過囂張的話,隻會逼得皮邏閣有玉石俱焚、魚死網破的想法,那樣的結果也並不是自己想要的,一句話,楊雲楓還不想死,所以他隻能這麼選擇。
楊雲楓也知道,皮邏閣畢竟死了一個兒子,而自己畢竟也真是凶手,自己威懾了他一次後,就必須再抬高他一下,這樣皮邏閣的思想轉變才能有空間,這時候楊雲楓雖然一句話不說的看著皮邏閣,但光是這種氣氛已經給了皮邏閣一種無形的磁場,完全可以影響皮邏閣的思維神經,楊雲楓自己都不禁暗自佩服自己對人心理把握的到位,以前怎麼還沒發現自己是個心理學家?
對於這些,楊雲楓也可為是煞費苦心,機關算盡,結果自然可以想象,隻聽皮邏閣這時看著楊雲楓道:“巡撫使大人說的誤殺?”
楊雲楓點了點頭道:“本官與隆崎赫王子一無新仇,二無舊怨,隻是今夜本官無心睡眠在外散心,正好見過義兄郭子儀之女郭婞茹也無心睡眠,本以為她是出嫁前心神不寧,好心上去勸慰幾句,不想被隆起多王子看到,以為本官與郭婞茹有什麼,便對本官大打出手,本官一再忍讓,逃回賓館,但隆起多王子不依不饒一直追來,本官逼於無奈,這才失手殺了隆崎赫王子……”說到這裏,一聲長歎道:“也怪不得隆崎赫王子,隻怪本官做事不知分寸,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難免招人話柄,隻可惜隆崎赫王子不停本官解釋,本官乃是郭婞茹的長輩,又豈會生有**之心呢?不過事以至此,本官願意認罪伏法!”說著又上前一步,伸出了自己的手。
皮邏閣心中冷冷一笑,誤殺?隆崎赫身上的傷口何止一處?這還會是誤殺?不過隆崎赫被殺的理由此刻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如何處置楊雲楓,如果抓了他來為自己兒子填命,那麼勢必造成大唐與六昭的不合,那麼自己多年來的統一大業如何完成?但是如果對楊雲楓放任不管,自己又如何對自己的子民交代,更如何能讓自己心裏平靜?
這個抉擇對於皮邏閣來說,實在要比他決定一個政治決定還要難,皮邏閣沉吟了半晌之後,這才道:“既然是隆崎赫先挑的事,那就與巡撫使大人無關了,此事完全就是隆崎赫咎由自取,與人無尤,巡撫使大人也就無需再如此自責了!”
楊雲楓連忙道:“自古殺人償命,天公地道,雖是誤殺,但畢竟隆崎赫是死於本官之手,本官自願伏法與他人無關,即便皮邏閣殿下寬宏大量,不計較此事,但是本官畢竟殺了人,本官若是一點責罰沒有,自己良心也是不安!”
皮邏閣看著楊雲楓一臉的虛情假意,心中已經是憤恨之極,但是嘴上也隻能到:“楊大人所言極是,不過楊大人不是我六昭子民,本王也無權判決,不如此時交由大唐天可汗陛下裁決,本王也相信天可汗定然會給本王一個滿意的答複!”
楊雲楓聞言心中一喜,暗道老子等的就是這個結果,連忙裝作一副無奈狀,道:“既然如此,也隻好如此做了……”說著又做出一副悲憤之狀,道:“本官誤殺殿下長子,實在無臉再留在蒙舍昭了,請殿下令人押送我回大唐伏法!”說著彎腰拱手。
皮邏閣暗道,你這是要潛逃回大唐啊!連忙道:“此事不急,楊大人的罪已經記下,日後大唐皇帝陛下自然會處置,但是楊大人此時來六昭還有另外一件重要之事,尚未辦妥,如何能離開這裏?”
楊雲楓自然知道皮邏閣的意思,此時戲已經演完了,連忙道:“皮邏閣殿下說的是大唐出兵一事?”
皮邏閣點了點頭,這是看了看窗外道:“不過今日時辰不早了,巡撫使大人來這裏尚未好好休息,此事我們明日再議如何?”
楊雲楓聞言點了點頭,立刻道:“一切聽從殿下吩咐!”說著走到門前,將房門打開,道:“那麼本官就不遠送了!”
皮邏閣這時走到門口,轉頭看了楊雲楓一眼,嘴角還洋溢著一絲笑意,道:“楊大人還是早點休息吧!本王明日再來叨嘮!”說著轉身離去,剛剛轉身,麵色就霎時便的陰冷了起來,嘴唇還微微顫抖,拳頭緊緊地捏在了一起。
楊雲楓這時鬆了一口氣,虛歎一聲,剛才還真是危險,若是自己一句說錯,隻怕皮邏閣立刻就要發飆了,好在自己才思敏捷,這才化險為夷,不過這也隻是皮邏閣此刻的想法,若是時間一長,皮邏閣免不了會顧前向後,萬一改變了主意,隻怕會對自己不利,看來自己還是早些離開蒙舍昭之地再說。
楊雲楓想著關上了房門,豈知房門剛剛關上,就聽到了敲門聲,打開門來一看,門前站著三個女子,正是奧蘭鬱、珞耶爀與郭婞茹,三人都是滿臉的驚異之色,楊雲楓殺了隆崎赫,皮邏閣竟然什麼事也沒有做,這是在是出乎她們的預料的,珞耶爀之前想,即便皮邏閣顧忌大唐,不會立刻殺了楊雲楓,但是起碼也是立刻下了大獄吧,哪裏會想到楊雲楓不但皮發無損,而且皮邏閣還什麼都沒有對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