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楓一句話說完,屋頂的低聲戛然而止,隻見那人背對著楊雲楓,這時緩緩站起身來,站在屋頂良久之後,這才一個躍身跳下,站定在楊雲楓的身前,卻依然還是背對著楊雲楓。
楊雲楓如此近距離看著此人,更覺得熟悉,這時心中一動,立刻喃喃道:“衛小姐?是你麼?”
那身影嬌軀一顫,緩緩轉過身來,將手中的弟子插在腰間,看了一眼楊雲楓,淡淡地道:“這麼久沒見,楊大人清瘦了不少?”果然就是衛墨。
楊雲楓不知道衛墨何處學來的笛子,也無心關心這些,他詫異的是衛墨何時來的遼東,為何會半夜一人坐在屋頂吹笛子?不過這些問題還是沒有問出口,這時微微一笑道:“衛小姐也清瘦了許多……”說著輕咳一聲,道:“既然來了,為何不進慶東樓?”
衛墨這時轉過身去,輕聲道:“我隻是路過遼東辦事,不會常留,本來今夜就要離去,正好路過慶東樓……”說到這裏,再也沒有說下去。
楊雲楓心中一動,緩緩走到衛墨的身邊,看著衛墨臉色蒼白,眼神無力,也大致猜到衛墨心中在想什麼,這時立刻打了一個哈哈,道:“既然來了,就進來陪我喝杯酒如何?”
衛墨轉身看了楊雲楓一眼,什麼也沒有說,立刻朝著慶東樓而去,楊雲楓微微一笑,立刻跟著衛墨而去,兩人進了今冬樓,楊雲楓去酒窖拿了一壇酒出來,與衛墨坐在慶東樓的大堂中,點了兩隻蠟燭,接著晃動的燭光,楊雲楓給衛墨斟了一碗酒,衛墨接過酒碗一飲而盡,楊雲楓立刻又給衛墨斟了一碗。
楊雲楓看著衛墨,這時輕聲道:“衛小姐進來可好?”
衛墨這時端起酒碗,看著楊雲楓,隨即道:“你說呢?”
楊雲楓沒有說話,也端起酒碗,主動與衛墨的碗碰了一下,這才一口將酒喝盡,吐了一口氣後,卻聽衛墨這時淡淡地問道:“聽說你今日病了?還可以喝酒麼?”
楊雲楓一邊給自己斟酒,一邊笑道:“可以立刻就死,但是不可一日無酒!得過且過吧!”
衛墨聞言悶哼一聲道:“如此不愛惜自己,死了也活該!”
楊雲楓聞言哈哈一笑道:“衛小姐何時開始關心楊某的死活了?”
衛墨這時將酒碗的酒水飲盡後,立刻站起身來,道:“酒喝完了,我也該走了!”
楊雲楓內心極度想要留住衛墨,但是他也知道衛墨的性格,留也沒用,所以楊雲楓依然還是坐在原位,徑自喝了一碗酒後,輕聲道:“今日一別,卻不知道何日再見!”
衛墨已經走到了慶東樓的門口,這時停下了腳步,站了良久之後,這才道:“回到長安後小心一點,有人要對你不利!如果你不貪戀官位的話,我勸你就不要回長安了!”說完也不等楊雲楓說話,立刻出了慶東樓。
楊雲楓看著慶東樓的門口,看著門口那依然還在晃動的簾子,想著衛墨的音容樣貌,想著衛墨臨走前的那句話,長安有人要對自己不利?之前郭婞茹也說長安發生了一些事?究竟是什麼事?楊雲楓想著突然覺得腦袋一沉,又昏厥了過去。
翌日楊雲楓再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郭婞茹正坐在床邊看著自己,一見自己醒來,連忙道:“公子,你昨夜怎麼一個人喝酒了,你這身子如何還能喝酒?”
楊雲楓坐起身來,摸了摸腦袋,他知道自己昨夜定然不是喝醉酒的緣故,也許還是那鳥甚子的怪病引起的,也不知道這病能不能好了,總是這樣吾好預兆的昏倒也不是辦法啊。
郭婞茹這時端來一碗參茶,對楊雲楓道:“快將這碗參茶喝完吧!陳將軍已經在大堂恭候多時了!”
楊雲楓聞言立刻一口氣將參茶喝完,連忙起身出了房間,衣服都忘了穿,郭婞茹連忙拿著楊雲楓的外衣追了出來,給楊雲楓穿好。
楊雲楓看著大堂中坐著一人正是陳梓傑,連忙走過去笑道:“陳將軍!”
陳梓傑正在發呆,聽楊雲楓這麼一叫,連忙站起身來,看向楊雲楓,拱手道:“楊大人醒了就好……末將陳梓傑拜見楊大人!”
楊雲楓揮了揮手,示意陳梓傑坐下後,這才看了一眼周邊,不見他人,立刻問陳梓傑道:“新羅的事情都辦妥了?”
陳梓傑立刻點頭道:“嗯,新羅王已經接到了金城,如今史將軍正在金城,所有新羅士兵已經盡數解散,或者收編,新羅盡是我大唐的兵力!”
楊雲楓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左右,這才問道:“小美公主與趙兄呢?”
陳梓傑這時臉色微微一變,連忙起身對楊雲楓拱手道:“小美公主被趙雲龍給劫走了……”說著單膝跪地,拱手道:“請大人責罰!”
楊雲楓心下一動,沉吟了片刻,原來趙雲龍去新羅是要救走小美公主?他是擔心自己會殺小美公主麼?想著立刻起身扶起陳梓傑道:“趙兄要救走一人,誰人能攔他?這也怪不得陳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