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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室最前麵放了一張桌子, 上麵擺著一個石膏像,旁邊還有幾個蘋果和躺著的啤酒瓶子, 陽光透過窗子折射在上麵,隱約還能通過光柱看到漂浮在空氣中的塵埃。

挨著牆角的木質畫架年代可能有些久遠,看著髒兮兮的,上麵還有一塊塊的顏料,五彩斑斕, 大理石地麵也不是很幹淨,削落的鉛筆屑落在地上,沒來得及清理。

上課的同學一人一個畫板,不同角度對著桌子, 腳邊放著鉛筆橡皮,三三兩兩坐在一起, 坐姿隨意,偶爾湊到一起交流。

很輕鬆的環境, 也很新奇,是時窈從來沒有接觸過的。

她站在門口, 背著書包, 裏麵是課本和資料。

負責教課的老師站在一個同學旁邊, 彎著身子,手裏握著鉛筆,在畫紙上修改線條。

等直起身子,準備去看其他同學的畫作時,注意到門外的時窈, 衝她笑了笑,朝門口走去。

老師穿著一條白裙子,長發披散在肩頭,格外溫柔,手掌側麵沾了一些鉛筆粉末,身上是一款很幹淨清新的花香,摻雜著鉛筆顏料的味道。

“是來看畫室的嗎?”說話聲音很輕,也溫溫柔柔。

猶豫了兩秒,時窈點頭。

剛才在樓下抬頭看窗子,不知怎的,突然想上來看看,但到了以後又有些不知所措。

“是準備報興趣班還是高考班?”

“我們這邊是高考班,晚上十二點關門,在學校上完課都可以來這邊練習,如果想報興趣班的話,在另外一個畫室,我可以把地址給你。”

“我就看看,還沒想好。”時窈有些不好意思。

女老師聲音很輕,帶著笑,“沒關係,可以和家裏商量一下。”

之後,她帶著時窈進去參觀了一圈。

路過學生身後,每張畫紙上的物品堆放角度都不同,每個人的風格也不同,單單線條就各有各的個性。

沒多久,陸臻打來電話。

時窈和女老師告別,從畫室離開。

隔著馬路,陸臻站在路邊台階,低頭不知道在看什麼,穿著黑色的衛衣,黑色的運動褲,收腿設計,露出一小節腳踝,他經常運動,肩寬腿長,很撐衣服,並不怎麼顯身材的運動裝穿上身上格外好看。

晨曦透過樹葉罅隙傾瀉下來,灑在發頂,黑發和金光交織在一起。時窈過馬路,突然一輛車子疾馳而來,鳴喇叭示警,陸臻剛好抬頭,目光遊離,看到時窈時,連帶著餘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唇角上翹,少年氣十足,星眸專注帶著笑意,仿佛世界上隻她一個人。

視線接觸,時窈愣了一瞬,停在馬路中央。

不等她過來,陸臻大步上前,牽著她的手腕過馬路,站定後,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喂,傻了?”

意識回籠,時窈把她手掌撥到一旁。

“怎麼?看我看傻了?是不是覺得臻哥今天超帥!”

“沒有。”時窈潑冷水。

“不能吧?真沒發現我哪兒不一樣嗎?”陸臻湊到時窈跟前,故意晃了兩下,吸引她的注意力。

從上到下掃視一遍,時窈不大確定,“洗頭發了?”

“……我每天都洗。”

“昨晚沒熬夜?”

“……”

見時窈一直猜不到,陸臻有些不大開心,“眼長哪兒了!看這麼久就沒發現我今天這個衣服有哪點不一樣的很特別的地方嗎?”

經他提醒,時窈這才發現,他今天穿的衛衣和昨天她穿的那件印花有點像,應該說除了顏色,款式一模一樣。

所以他這是想證明一下何源說的情侶裝?

“衣服一樣?”

“嗯。”

時窈“哦”了一聲,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反問道,“你們男生是不是同一個款式的衣服買好多件,有時候這件穿髒換另一件,就算沒洗也看不出來,還可以說我這個衣服有好多件一樣的。”

“……”陸臻愣住,沒好氣的說,“我在你眼裏就這麼不講衛生?”

“有些人表麵上看著人模狗樣,誰知道背地裏怎麼樣呢?像是嘴上說著自己有潔癖,下一秒就打臉,房間根本就沒地方下腳。”

“……”陸臻氣不過,手指掐著時窈臉頰,“那是不是有的人表麵很嫌棄,背地裏不知道有多喜歡呢,我房間都那樣了,還睡得好香。”

時窈歪頭,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否認,“我不知道你說的誰。”

“說誰誰知道。”陸臻微微傾身,和時窈在同一水平,拎著衣領給她嗅,“你以為我跟何源一樣幾個月不洗澡?我最講衛生了。你聞聞,洗衣液的味道。”

兩人挨得很近,一抬眼就看到隨著他說話上下輕滾的喉結,衣領很大,在他的拉拽下,精致的鎖骨露了出來,脖頸上血管的脈絡清晰,一股洗衣液的清香撲麵而來,夾雜著獨屬於陸臻的荷爾蒙的味道,和清冽款截然相反,是熱情的是激情洋溢的少年無處安放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