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這小子還算長了點心,見衛宏凍得麵紅脖子粗,便將身上的披風扯下來披在了衛宏的身上。衛宏也不客氣,把披風往脖子上纏了兩圈,當圍巾用,總算是稍微暖和了一點。
入夜,寒風刺骨,隊伍不得不停下行進的步伐,原地紮營。兵丁將領們把被褥往地上一鋪,把被往腦袋上一蓋,便呼呼大睡了過去,仿佛這單薄的被褥真的可以禦寒一樣。老李同誌和李靖則住進了臨時搭建起的營帳裏,雖說營帳裏的條件也十分艱苦,但總比外麵被風吹好得多,老李同誌也不知道讓衛宏也進去湊合一晚上,真是沒心沒肺!
還好衛宏早有準備,將隨行的報複打開,從裏麵把臨走前讓婉娘趕製出來的睡袋拿了出來。蜷縮在被窩裏瑟瑟發抖的程處默,看見衛宏在鋪睡袋,便好奇道:“衛先生,你那布袋子能暖和?”
衛宏沒回答,將睡袋鋪在地上,找了塊沒人的地方,升起篝火,燒了一壺開水。結果水剛燒完,李靖就一路小跑的衝了過來,一腳將篝火給踢散了,用腳把散落在地上的零星火炭熄滅,衝衛宏沒好氣道:“行軍之中,不得命令,豈敢生火!若是暴露了行蹤,你能擔得起責任?”
衛宏就納了悶了,現在隻不過是剛離開京城而已,身處大唐腹地,難不成暴露了行蹤,回紇突厥還會派騎兵連夜奔襲?大驚小怪,懶得理你。衛宏撇了撇嘴,拎著熱水回到睡袋旁邊,從睡袋裏撤出三個牛皮囊子,將熱水倒入其中,然後把在睡袋的頭尾中間各放一個。
開水散發出來的高溫很快就將厚實的睡袋烘熱,等鑽進去以後,被凍的有些僵硬的身體,很快便舒展開來,和睡熱炕頭差不多,甚是舒服。
將睡袋綁死,隻把腦袋露在外麵,身體是暖和了,可腦袋又被冷風吹得生疼。衛宏又將程處默的披風抱在頭上,這才作罷。
越夜越冷,到了後半夜,氣溫已經到了零下。隻見躺在地上的兵將們全蜷縮在被褥裏絲絲發抖,黑壓壓的一片,好像一群躺在地上的野牛。程處默被半夜凍醒了,翻來覆去實在是睡不著,便一腳踹在李德謇的屁股上,把李德謇也吵醒,兩個人開始有一遭沒一遭的閑聊著。
聊了不一會兒,李德謇這兔小子眼睛尖,見衛宏躺在睡袋裏睡得甚是滋潤,便衝程處默努了努嘴。程處默會意,把手伸進了衛宏的睡袋裏,在伸進去的那一刹那,程處默愣了一下,隨即驚為天人的狂吼道:“媽的,咱們在這受凍,衛先生睡得倒是滋潤!他那布袋子裏暖和著呢,像……像炕頭!”
程處默的聲音很大,把渾渾噩噩中的尉遲寶林也給驚醒了。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以後,尉遲寶林眼睛一轉,衝程處默道:“要不,咱們和衛先生商量商量,每個人進去睡一個時辰,輪流睡?”
程處默搖了搖頭:“你還不知道衛先生那雞賊的脾氣?肯定不能答應!要我說,咱們就直接把他從裏麵拽出來,將那布袋子占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