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阿依加瑪麗來說,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兩個東西,一個是部落的信仰,一個是族人的安危。無論這二者缺失任何一個,對阿依加瑪麗的打擊都是極大的。阿依加瑪麗之所以敢給衛宏下套,是吃定了衛宏是個大人物,哪怕是事情敗露,衛宏也絕不會殃及無辜。但此時聽了衛宏的話,再看著衛宏漸漸露出凶光的眼睛,阿依加瑪麗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小看了衛宏。本來已經坦然接受懲罰的阿依加瑪麗,終於開始露出了慌態,雙目緊緊盯著衛宏,語氣略有顫抖道:“此事乃我一人策劃,一人所為,與我的族人毫不相幹。請先生看在大力的麵子上,放過我的族人!”
聽著阿依加瑪麗幾近央求的嗓音,衛宏的感情沒有絲毫的波瀾。自始至終,衛宏的腦海裏都沒有‘憐香惜玉’這個詞,有的隻是‘朋友’和‘敵人’。
衛宏的聲音不大,但臉色卻極為嚴肅,一字一頓,鏗鏘有力道:“直到此時,你還以為你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本?”
看著衛宏瞳孔裏迸發出來的神色,阿依加瑪麗感覺似曾相識。阿依加瑪麗絞盡腦汁,思索著這神色的來曆,當思維定格在那支最大的狼群中的頭狼身上時,阿依加瑪麗頓時覺得脊背傳來一陣涼意,這寒意如數九寒冬的冷風一樣,由點化麵,瞬間裹遍全身。此時此刻,阿依加瑪麗覺得自己並不是在和衛宏對視,而是在和一隻強壯凶悍的頭狼對峙。
阿依加瑪麗美麗的瞳孔,逐步變大,膽戰心驚道:“先生是想趕盡殺絕?”
看著表情不斷變換的阿依加瑪麗,衛宏嘴角微揚,輕笑了一聲,似乎用一種嘲弄的語氣詢問阿依加瑪麗:“你覺得我沒有這個實力?”
盡管衛宏是笑著說出這句話,但阿依加瑪麗卻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強大壓力向自己襲來。踏過千山為水的老獵人,此時此刻,竟有些手足無措。在短嶄的迷茫驚懼過後,阿依加瑪麗的視線落在衛宏纏繞著無數繃帶的身體上,阿依加瑪麗緊張的神色驟然間如釋重負,清明的眸子裏閃現出一線殺機:“先生當真不肯放過我的族人?”
此時,阿依加瑪麗就像是一隻被逼得窮途末路的老狼,準備誓死一搏。看著阿依加瑪麗虎視眈眈的眼神,再看看自己如破抹布一樣盡是窟窿的身體,衛宏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想殺我?”
阿依加瑪麗的目光瞬間閃過一絲驚慌,深知意圖被識破,便以無路可退,索姓直言道:“與其待宰,不如魚死網破!”
聞言,衛宏非但沒有絲毫懼怕,反而狂妄的笑了起來:“跟我拚,你連魚死網破的資格都沒有!”
一字一句,清晰的傳入阿依加瑪麗的耳朵,似乎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敲擊著阿依加瑪麗的心髒。或許衛宏現在毫無反抗之力,但看著衛宏那仿佛將一切掌控在內的目光,這讓阿依加瑪麗絲毫不懷疑衛宏所說的話。且不說衛宏此刻必有萬全準備,便是僥幸殺了衛宏,以衛宏在大唐的地位,怕是自己和族人乃至整個回紇都將付出慘重的代價。無論是道聽途說的傳奇,還是此刻自己見證的衛宏,阿依加瑪麗都失去了抵抗的信心。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的阿依加瑪麗身體如被抽空了最後一絲力氣,癱坐在地上。那花容月貌也在此刻瞬間憔悴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