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一戌時正,籌備了近兩個月的暢春閣在一陣歡的鞭炮聲中,迎來了早已等候多時的觀眾。他們陸陸繼繼的進入到暢春閣的大廳之內,隻覺廳內燈光甚不明亮,根本看不清重新裝修後的暢春閣與之前有什麼不同。
觀眾隨著侍的指引來到各自的坐位上,椅邊的茶幾上有免費的茶水、吃和水果拚盤,這讓一些以前根本沒有機會進到暢春閣的百姓心中竊喜,剛坐到位子上,便趁著黑大快朵頤起來。
三樓正對舞台的包廂裏,安若和鳳無雙、玄熙、言子非坐在裏麵。從這個包廂能清楚的看到大廳和二樓的整個情況。
因著皇上的命令鳳無雙不能擅自再回暢春閣,安若本想讓他在家中等她,可是他卻堅持要來。安若無奈,隻好找了塊紗巾給他蒙在臉上。
看著煥然一新的暢春閣,鳳無雙開口誇讚道:“安若,真沒想到你居然把暢春閣整個變了個樣。”
安若笑答:“之前畫設計圖的時候你也幫我出了主意啊。”
“紙上談兵和親眼所見真的有很大的不同。”雖然很暗,可鳳無雙卻能感受到現在的暢春閣與之前的不同。
聽了他的話,安若一笑,看到二樓為達官貴人準備的包廂都坐滿了人,便感激的對玄熙:“玄大哥,真是謝謝你為我請動了那些大臣。”
玄熙隻是淡淡的笑著:“安若不必謝我,我隻是下朝的時候隨口對他們誇讚了幾句這次暢春閣晚會的新奇,他們便來了。這一切還是你的功勞。”
安若知道玄熙的輕鬆,肯定是為她費了不少口舌,在心裏對他真心的感激著。她笑著:“無論如何我都要謝謝你。等過些我不忙了便請你吃飯。”
玄熙笑著點頭,沒再什麼。言子非聽安若隻謝玄熙一人不樂意了:“安若,那些雲京的有錢人可是我為你請來的,你怎麼不謝我?”
安若對他道:“也謝謝你。請吃飯的時候會叫上你一起的。”
言子非撅嘴道:“我怎麼聽著像是敷衍我呢?”安若看他賣萌的樣子,在一旁無奈搖頭。
玄熙開口問安若:“怎麼雲沒有來?”
安若想到雲和永郡王的關係,歎了口氣:“我讓他不要來的。永郡王不同意我們的婚事。這段時間他都在行宮陪著永郡王。”
言子非聽了這話跳起來吼道:“什麼?婚事?安若。你和永郡王世子也談婚論嫁了?”
安若把他拉坐下,“你激動什麼?快坐下!”
“那提刀要砍我的男人就是百裏雲?他為什麼要砍我?你真要和他成親麼?”
安若撫著額頭,對他:“言子非,這是我的私事。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大驚怪的?我要和誰成親是我的自由。”
這時老倌來到包廂,向安若時辰已到,安若便點頭示意晚會開始。
在眾人的期待中。二樓和三樓分別走出一排身穿白衣的侍從,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手持的白燭上散發著柔和的光暈。他們依次點亮了懸掛於二樓和三樓攔杆邊的水晶燈籠,大廳刹時一片明亮。
眾人看到整個大廳的設計都發出了驚歎的唏噓聲。觀眾們都忘記了自己的動作,定格在坐位上,驚歎的欣賞著從未見過的裝飾。華麗的吊頂畫著繁複的圖案,被水晶燈籠照耀的仿佛置身於皇室的宮殿之中。大廳的前端搭起了一個稍高的舞台,四周的蠟燭也被侍從們一一點亮。
一陣優美動聽的琵琶樂聲響起,讓眾人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又陶醉在迷人的樂曲聲中。舞台一邊漸漸轉向中間,白色的紗帳隨風清揚。一個身形優美的男子穿著同樣潔白的紗衣,上麵繡著的粉紅桃花隨著風輕輕擺動,仿佛要掙脫白衣的束縛飛舞到眾人麵前。
他款款彈奏著樂曲,卻被紗帳籠罩其中,看不真切他的樣貌。隻聽他唱起:“夜風輕輕吹散燭煙,飛花亂愁腸,共執手的人情已成傷。舊時桃花映紅的臉,今日淚偷藏,獨坐窗台對鏡容顏滄桑。人扶醉,月依牆,事難忘誰敢癡狂……”
歌曲中間的獨奏中,紗簾被緩緩拉開,人們終於看清了男子的妝容,他臉上戴著的半邊鑲嵌著寶石的銀色麵具,在燭光的映照下閃閃發亮,可是卻無法遮掩男子另一半姣好的麵龐,他一邊奏著曲子一邊開口道:“玉嗣帶來的這首《半麵妝》,望大家喜歡。”完又繼續吟唱起動人的歌曲。
一曲奏罷,玉嗣款款起身,摘下麵具後向大家鞠躬,觀眾都驚歎於他柔美豔麗的容貌。
這時音樂又起,另半邊舞台旋轉著麵向了觀眾,一位穿著大紅衣袍的男子席地而坐,他披散著頭發,全情投入在彈奏的樂曲中,一曲《高山流水》傾瀉而出優揚流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