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非的口腔之中彌漫著藥的苦味,這突如其來的親吻讓他心頭一顫,和著心中絲絲的酸澀與甜密,他本能的吞咽下藥汁。
把嘴裏的藥喂完,安若抬起頭,看了眼表情複雜的言子非,又仰頭把碗裏剩下的藥全含入口中,在言子非欲開口話的一瞬又把藥喂了進去。
待他把藥全部喝下,安若把頭抵在他的額頭上,開口道:“咱們倆從相識到現在,不是你對不起我就是我對不起你,恩恩怨怨牽扯不清。你現在手不能提腳不能走,臉上還有這麼醜的一條疤,便想拋棄我了麼?”
安若輕撫著他受傷的臉頰,看著他的眼睛問道:“若我此刻如你這般,你是不是也會像現在想像的這樣,同情我可憐我認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嚐還對你的虧欠和內疚?”
言子非閉上了眼,難過的問道:“難道不是麼?你親口過心裏沒有我。”
安若輕歎一聲,“對不起,我也很後悔那時為什麼要那麼絕情的話。”
言子非睜開眼睛,認真的著:“安若,無論你現在的是真心話還是為了哄我開心,我都不會再愛著你了。把我送回別苑吧,再也不要管我了。”
安若卻堅定的著:“不,絕不!就算你恨我,我也不會離開你。”
聽了安若的話,言子非大笑了起來:“程安若,你聽不懂麼?我不再愛你了!以前我求著你愛我的時候你不珍惜,如今看我這般可憐才覺得心痛麼?我現在不稀罕你虛偽的愛了!”
安若卻一臉決絕的著:“好,你既然不愛我,那便恨我吧。從明日開始我會按桑樣的為你醫治,如果你反抗。我便不吃不喝的陪著你,直到你想通了為止。”完就離開了房間。
言子非呆呆的看著床頂,心如死灰。好了又如何?你並不是真的愛我。留著這一身殘傷至少還能證明我真的為你付出過一切……
這夜皇上的寢宮之內,百裏雋退下了所有的侍從,他靠在龍榻之上,看著跪在龍榻前神情萎頓的百裏珣,歎了口氣,開口道:“珣兒。過些時日你就要去瑤國了,可還有什麼話想與父皇?隻要父皇能做到的,一定滿足於你。”
百裏珣無精打采的著:“父皇能讓大祭司解了兒臣身上的‘如意金絲’,換百裏琲去瑤國和親嗎?”
百裏雋無奈的著:“大祭司那日問的結果如今下都已知曉,朕已無法更改。”
百裏珣抬起了頭,爭辯道:“隻要父皇下旨讓百裏琲去,誰又敢半個不字?”
百裏雋沉聲道:“如今我雲祥與墨國的戰事前景不明,必須要倚仗瑤國的財力軍力才能轉變這個局麵。墨國也正在千方百計的拉攏瑤國。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萬萬不可得罪瑤國啊。”
百裏珣嘲諷一笑,“那父皇是不肯幫兒臣了?”
百裏雋隻能勸道:“珣兒,朕也很無奈,你去瑤國和親的事已成定局,就莫再執拗了。”
百裏珣反問:“若兒臣不從呢?”
百裏雋一手撐著身子。一手指著百裏珣生氣的道:“你身為皇子怎能如此不顧國家大局!這些年朕真是白疼你了!”
百裏珣神情憤恨的著:“父皇隻怕是為了讓自己能坐穩江山才犧牲兒子的!”
百裏雋氣極,怒罵道:“大膽逆子,竟敢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和親之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百裏珣麵露猙獰,突然衝到百裏雋的麵前,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狠絕的著:“父皇,這是你逼兒臣的,兒臣絕不去瑤國。絕不嫁給瑤國那個老女人!”
百裏雋被勒的喘不上氣。發不出一點聲音。他死命掰著百裏珣的手,心裏悔恨的想著,今晚真是不該把所有人都遣出殿外,本來是想好好與兒子談談心。沒想到他最寵愛的兒子會突然獸性大發想置他於死地。
這時侍官在門外稟道:“皇上,桑神醫來為您號脈了。”
百裏珣一邊掐著百裏雋的脖子,一邊答道:“父皇身體不適讓你們都退下,今晚不許打擾。”
百裏雋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若是此時不能引起外麵人的懷疑,便真會被兒子掐死了。他艱難的用手在床邊摸索著,手指尖觸到了放置在榻邊幾上的茶杯。他已被掐的滿臉通紅腦袋缺氧,仍是拚盡了力氣撥弄著茶杯。
茶杯慢慢的被他移動到了茶幾的邊緣,可他早已缺氧嚴重,此時隻覺眼前一黑。拚著最後一絲氣力,茶杯掉落在了地上發出嘭的一聲。
門外的侍官聽見是六皇子代皇上回的話本就有些遲疑,這時又聽見茶杯落地的聲音,忙問道:“皇上,龍體可是有什麼不適?桑神醫就在殿外。”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回話,侍官越發的著急了起來。他猜測著若是皇上身體不舒服就更應該讓桑神醫進殿為他醫治,而不是讓六皇子代他出讓他們都退下的話。他大著膽子,推開了殿門走了進去,就看見六皇子扼著皇上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