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先生那裏聽到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消息,雖然在桑梓看來虛假的可能性很高,可是安若卻把它當成了支持她去尋找昭鈺的動力。binhu看著安若因著這個道消息喜極而泣的時候,桑梓也隻好選擇了沉默,不忍出他的想法讓她再受打擊。
也許是因著心情變好,也許是桑梓的針灸和藥真的很管用,安若倒是沒再暈船了。站在渡船的船頭,看著渾江滾流不息的江水,安若隻盼著渡船駛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肩頭被一雙修長溫柔的手披上了一件薄衣,耳邊響起了桑梓清爽有磁性的聲音,“船頭風大,別站太久了。”
安若對他道了聲謝,便轉過頭繼續看起了江上風景。
渾江的景色並不像在雲江上看到的那樣青山綠水。它更像黃河,雄渾壯闊。這讓安若想起了劉禹錫的那首《浪淘沙》中的句子“九曲黃河萬裏沙,浪淘風簸自涯。”
渾江也是因著江水中含有大量泥沙,渾濁不清而得此名。兩岸多是泥沙堆積而成的高原,連綿起伏著。若是仔細的看,可以看見兩岸有許多淘金人正在渾江邊沙裏淘金。
就在安若欣賞著江景的時候,卻聽到船上一陣嘈雜,原來是有人在江中發現了幾具屍體。安若隨著人們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幾具屍體應該是在江水中泡了好幾日都已經浮腫潰爛了。安若隻覺惡心的感覺襲來,靠在欄杆邊又吐了出來。
桑梓看著那幾具屍首眉頭微蹙了起來,怕安若再受刺激便把她扶回了艙房。
喝了些茶,安若總算是好受了些,便問道:“桑大哥。那些屍體是從哪來的?為何那麼恐怖?”
“看那些屍首的形態並不像簡單的溺水而亡……”桑梓到這裏怕安若害怕便沒再下去,隻是對安若囑咐道:“江上風浪大,以後莫站在船邊了,會有危險的。”
安若也有些害怕再看見那些恐怖的事物,點頭道:“還有幾便到淮洲了,這幾我都會呆在房內的。”
晚上依舊是安若睡在床上,桑梓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借著休息運行丹田之氣。全當練功了。
船隨著水波蕩漾,安若感覺自己就像睡在搖籃裏似的,半睡半醒間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喚她。安若睜開眼坐了起來,下床穿上了鞋就尋著聲音而去。
整個渡船都很安靜,隻有她的鞋底落在船艙的木梯上的噠噠聲,安若扶著木梯的扶手一層層下到了甲板上。
夜晚一片幽暗,就連月亮都躲進了雲層裏。安若仿佛看見船頭站著一人,灰黑的身影讓人看不真切。
那人又在呼喚她:“若兒。若兒……”安若聽出是昭鈺的聲音,看那人的身形也十分的像昭鈺,她加快了腳步,急切的問道:“昭鈺,你的傷好了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她跑到了近前,才發現昭鈺背對著她。紋絲不動的矗立在那兒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安若伸手糾住了他的衣衫想讓他麵對自己。
“昭鈺,你怎麼不話?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你麼?”
昭鈺被安若拉著慢慢轉過身子,月亮似乎也想偷偷瞧瞧這一對久別重逢的愛人,從雲層後悄悄溜了出來。
安若感覺到手上濕濕的,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昭鈺的身上正滴著水。她抬頭看向昭鈺的臉龐,卻驚恐的大叫了起來。
蒼白的月光下,昭鈺突然變成了今日在江中看見的那些屍首的樣子,浮腫潰爛。還伸出了已露白骨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
安若被掐的喘不過氣。隻能閉著眼拚命掙紮著,卻在耳邊聽見了桑梓的呼喚:“安若,快醒醒,被噩夢魘著了麼?”
安若驚醒了過來。被嚇的額上的劉海全都被冷汗打濕,她緊緊摟著桑梓的脖子,聽見他在耳邊著:“好了,沒事了,隻是夢而已……”
安若聞到桑梓身上淡淡的藥香才感到安全,漸漸恢複了神智。
“桑大哥,我剛才夢見了昭鈺,可他的樣子好可怕,就像今日在江中見到的那些屍首。我好害怕,是不是昭鈺真的出事了?為什麼會做這麼可怕的夢呢?昭鈺,昭鈺……”安若最後泣不成聲,捂著臉大哭了起來。
桑梓拿出手絹替安若擦著額上的汗水,哄勸道:“莫怕,隻是夢而已,並不能明什麼。你想想,不都夢是反的麼?昭鈺一定是平安無事的。”
安若窩在桑梓懷中,他溫熱的體溫讓她感到一絲安心,聽了他的勸,安若慢慢平靜下來,點著頭道:“你的對,夢是反的。昭鈺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桑梓輕輕扶安若躺下,道:“睡吧,我就在這兒,不用害怕。”見安若閉上了眼睛,臉上仍有許多汗珠,桑梓想拿布巾給她擦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