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看安若在蒲團上睡的難受,便把祠堂的桌子拚湊到一起,墊上了他的衣服,讓安若睡在了上麵。他自己則搬來一張椅子坐在了安若身邊,趴在桌邊睡了。
看著桑梓很快就睡著了,安若心裏滿是歉疚。若不是因為她,梓桑這幾日也不會這麼辛苦。如今還得為張家村的村民治疫病,他一定是非常疲憊的。
安若伸手撫了撫桑梓的頭發,卻不知此刻自己的眼裏滿是深情。
第二,桑梓為安若準備了食物和水,還給安若留了一瓶藥,讓她每都吃一顆,可以抵製疫病的侵害。又為她尋來一張幹淨的棉被,讓她晚上能睡的舒服些。才動身離開了村子,向著雁歸山而去。
安若一人在祠堂裏住了兩,村長每都派了沒生病的村民來尋問她是否安好。安若心裏感動,他們如今都病成這個樣子,倒還掛念著自己。平凡純樸的村民比生活在繁華都市中的達官貴族倒是可愛的多。
這安若閑的無聊,便整理起了包袱,看見淩崢為孩子縫製的衣服時,濃濃的思念立刻侵蝕了她的心。也不知淩崢、雲和熙是不是還在尋找著她。還有爹娘,自己的離家出走定是讓他們知道了昭鈺的失蹤,他們該多傷心呢?安若覺得自己很是不孝,深深歎了口氣,眼中流下淚來。
聽見了有人敲祠堂的大門,安若擦幹淨了臉上的淚,走上前去開了門。看見是個七八歲的姑娘,瘦弱的身子,臉上全是淚,睜著大大的睛眼。怯怯的望著她。
“求求夫人救救我娘吧……”那姑娘隻了這一句,就撲通跪下,大聲哭了起來。
安若趕忙扶她起來,拿出手絹給她擦著淚,哄道:“你別哭,慢慢。”看女孩漸漸止住了淚,安若便把她帶進祠堂,讓她坐在椅子上。自己也在她身旁坐下,問道:“你娘怎麼了?”
女孩站了起來,又跪在安若腳邊道:“夫人,我娘的病加重了,之前桑大夫熬的藥還讓我娘的病好了一些,可今早開始她咳的更厲害了,還不停的吐,連水都不能喝了……”
安若把傷心哭泣女孩拉了起來。有些抱歉的著:“我並不是大夫,桑大夫上山去為你娘和村裏人采藥去了,隻能等他回來給你娘治病了。”
女孩哭的更厲害了起來,哽咽著道:“夫人是,是桑大夫的,妻子。一定有辦法救我娘的……嗚嗚……村長了。桑大夫和夫人,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讓我們不許來祠堂,打擾夫人……可芳兒,芳兒沒有辦法,娘真的病的太重了,芳兒求,求夫人去治治我娘吧……”
看著芳兒哭的這麼傷心。安若心裏也很難受。她拿出桑梓留給她的藥,道:“這是桑大夫配的藥,我也不知這藥能不能讓你娘好一些,你先拿回去給你娘吃上一顆。若是有效便每日都讓她服上一粒。”
芳兒得了藥,終於止住了哭,趕忙跪下給安若道了謝,便跑出了祠堂。還有四五桑梓才能回來,隻是這四五還有多少人會熬不過去呢?安若滿臉愁容。
第二一早又有人敲門,安若打開一看還是那個叫芳兒的女孩,隻見她咧著嘴對安若笑著:“夫人,我娘昨吃了那藥好了許多。芳兒給夫人磕頭啦。”
見她又要跪,安若忙止住了她,笑著道:“你娘好些了就好,不用給我磕頭,要謝便等桑大夫回來去謝他。”
芳兒靦腆的把昨安若給她的那個瓷瓶還給了她,“我娘這藥是桑大夫留給夫人的,讓我把藥還給你。”
安若把藥推還給她,“你留著吧,若是村裏的其他人病重了,你便拿這藥給他們吃。隻是沒剩幾粒了,也不知能不能堅持到他回來……”
就在安若想著桑梓的時候,村裏傳來了一片嘈雜和哭鬧聲,聽動靜很大,安若便帶著芳兒走出了祠堂。
到了村子裏,看見有許多衙役手中拿著火把,一個穿著官服的男人手中舉著一張告示正大聲道:“朝廷已下了令,將所有染了疫情的村莊燒毀。你們若再敢反抗,就別怪我們手下無情。”
村民們聽了這話都大聲的抗議著,有些身體孱弱的村民當場就暈了過去。那些衙役一臉嫌隙的用長槍指著村民,讓他們都跪在空地中央。另一些手中持火把的,便打算把房屋點燃。
安若走上前去,大聲道:“都住手!”
聽見聲音,衙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安若。那領頭的穿著官服的男人看見安若隻是個孕婦,便大聲喝道:“哪裏來的大膽刁婦!竟敢阻攔我等執行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