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道:“皇上的身體隻怕挺不住多久了。之前我為他開的藥方可保他一年之內不發病,算起來這一年時間已經過去大半了,若是皇上的病再發作,任何方法都無力回了。”
百裏雲搖頭道:“所以我才氣言子非沉不住氣,若是等到他繼承了皇位再提嫁給若兒的事,大臣們就算反對也不可能改變的了皇上的決定啊。”
安若輕歎一口氣,“算了,現在這些有什麼用。還是讓我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聽安若這樣,他們三人也不能再什麼了。
安若心情很低落,為什麼事情總是一件接著一件的考驗著她?這次言子非的事不同於那時她和雲、熙所遇到的阻礙。現在她離雲京有十萬八千裏的距離,隻要皇上的一道聖旨讓玄夏嫁給他。就算自己做再多的努力都不可能挽回的了。
安若從石凳上站起,“我有點累,想睡個午覺,你們不要來叫醒我。”完就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們三人看著安若離開的背影,心裏都無奈的歎氣,怎麼才能讓她開心起來呢?
回到房間,安若躺在床上,回想著和言子非自相識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想著想著就慢慢地睡著了。
她做了個夢,那是一個盛大的婚禮,偌大的大廳裏賓客滿堂。她穿著一身紅衣,站在大廳之中,眼睛卻盯著大門的方向,等待著新郎的到來。
滿院的爆竹被點燃,青煙散去之後,留下一地歡喜的火紅。身穿紅袍的言子非踩著爆竹碎裂一地的紅紙向她走來。步伐是那樣的堅定。
她欣喜的抬頭看他,今日的他顯得格外帥氣,而且從他高揚起的嘴角就能看出他此刻的開心。
看到他的笑臉,安若也開心的笑了。可是隨著他慢慢走近,安若看到他臉上的疤痕此刻卻滲出血跡,一滴滴的血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而下。安若心中一驚。想跑到他的身邊,卻被身旁的人抓住了衣袖。
安若回過頭,卻看到同樣穿著紅色喜袍的玄夏,她臉上的表情有著濃烈的恨意,“程安若!這是我的婚禮,你為什麼要來?你從我身邊奪走了雲,難道還想破壞我和言子非的婚禮嗎?”
安若扭過頭看向言子非,鮮血已經印紅了他那半張臉龐,他抬手捂住那受傷的臉。疼苦的倒向了地麵。安若著急的道:“讓我去看看他。你沒看到他受傷了麼?”
玄夏大笑了起來,她那張猙獰的臉卻變成了百裏玲瓏的樣貌,用陰森低啞的聲音問道:“他的傷不就是因為你麼?就是因為你才會讓他舊傷複發!你還有臉來參加他和玄夏的婚禮?”
安若心中一驚,的確是因為自己才讓他受的傷啊。眨掉眼中的淚。她看到言子非躺在地上痛苦的扭動著身體,似乎全身都在疼痛著,手腕腳踝處也開始流淌著鮮血。
安若“啊”地大叫一聲,驚醒了過來。她驚魂未定的抬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才發現額上的汗水打濕了劉海,一縷縷的貼服在腦門上。
房門很快就被敲響,他們擔心的呼喚聲傳了進來。安若深吸了幾口氣,披起外衣下了床,打開了房門。
見到安若的樣子,他們都關切的問著她怎麼了。安若回到床邊坐下,隻是輕描淡寫的道:“別擔心,我隻是做了個惡夢。”
看到昭鈺和穆瀟宇也在,她又問道:“什麼時辰了?我睡了很久麼?你們倆什麼時候回來的?”
桑梓上前為安若號了號脈,“是不是心神不寧?呆會兒吃了晚飯,我給你熬副安神的藥。”
安若收回手,輕輕一笑,“哪有這麼誇張,隻是做了個惡夢而已。醒過來就沒事了。”
昭鈺取來布巾為安若擦了擦額上的汗,“夢見什麼了?能跟我們麼?”
安若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卻道:“我想親自去朗昆山摘回春草。”
“若兒……”百裏雲想勸止,卻被穆瀟宇抬手攔下他的話。穆瀟宇問道:“為何一定要親自去摘?”
安若沉思了許久,才慢慢道:“其實我的心裏很惶恐不安,不知道和言子非最後的結局會怎樣。我怕等我回到雲京的時候皇上已下了聖旨讓他和玄夏成親。以前娶雲和熙的時候雖然也有著阻力,可我心裏卻堅信隻要自己努力就可以改變結果。可我現在卻不知道能用什麼方法去改變皇上的心意,我怕若是我真的不能和他在一起……”
安若抬手擦掉眼淚,才接著道:“起碼要為他做些事情。他是因為我才受的傷,我要把他的傷治好。這是我對他的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