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向著西平城出發了。庫侖城離西平大概要走十,因著氣候幹冷,為了讓安若母女能舒適些,穆瀟宇命人特意製作了一輛馬車讓她們母女乘坐。
為方便照顧皎月,鳳無雙也同她們一起坐在馬車上,而百裏雲和桑梓則同穆瀟宇和昭鈺一起騎馬而行。
看著穆瀟宇和昭鈺兩人筆挺的坐在馬上,安若心裏止不住的難受著。她回想起早上出發前,駱先生神情悲傷的到她房裏,抹著眼淚跟她的那些話。
那時她剛起床,駱先生就敲響了房門,看他的眼睛通紅神色哀傷,安若不由問道:“駱叔,你這是怎麼了?昨晚昭鈺和瀟宇都軍中有事沒回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駱先生流下淚來,“安若啊,將軍和昭鈺都不讓我把事情告訴你,可他們如今都身受重傷,老夫,老夫真是不忍啊……”
安若心中一驚,忙問道:“昨瀟宇給我送狐裘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受傷?他們在哪兒?你快帶我去看看!”
駱先生扯住安若,一邊抹淚一邊:“今你和皎月要跟著大軍一同出發去西平,可軍中規定行軍打仗之時是不能帶女眷的,若有違者就要受一百軍棍的處罰。昭鈺為了不破壞軍規,昨晚就自動去軍紀處領罰,隻求能帶上你們同行。將軍回營後知道了這件事,也同昭鈺一同跪下接受棍罰。他們倆一人挨了五十軍棍……”
安若心裏不知有多難受,她雖然知道軍中是有規定行軍不能帶女眷,可並不知道要受這麼重的懲罰。前些她還曾看到一個犯了錯的兵受棍罰,隻受了十棍那兵就被打的吐了血,讓安若不忍再看。那時她還心有不忿地問過昭鈺。為何軍隊中的棍罰會下手這麼重?
昭鈺解釋軍中的棍罰和一般的打板子的確不同,軍棍細而堅硬,施刑的人是武功內力很高的,而受罰的人卻不能使一點內力護身,這一棍下去隻怕頂的上打次十板子了。
安若擦掉臉上的淚,問道:“他倆在哪兒呢?我要去看他們。”
駱先生攔下她道:“將軍和昭鈺都不讓老夫把事情告訴你和其他幾位相公。安若,老夫就是不忍心看他們受了傷還得瞞著你們,這才忍不住來找你把事情了。他倆此刻受著傷卻還在軍中指揮大軍起程的事情。看著他倆忍著痛在那兒忙活,老夫實在是太心痛了。”
安若道:“駱叔,我要去看看他們。”完她就想出門,卻又被駱先生攔了下來。
駱先生祈求道:“安若,這件事情不止這樣。這十日的行程若你一直隨著大軍,他們每日都得受這棍罰啊!老夫還是派人護送你們先走吧?”
“你什麼……”安若吃驚的跌坐在了椅子上。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又道:“我去看看他們。”完就走出了房間。
遠遠的,安若看見穆瀟宇和昭鈺正指揮著將士們做出發前的準備。此刻從他倆的舉止行態上根本看不出他們之前才受過棍罰。
安若走近了些,躲在一處仔細的看著他們,卻能看見他倆此刻都麵色蒼白,眼中盡是疲憊。安若心裏隻覺痛苦彌漫,這都是自己的錯。
她回到城守府,跟百裏雲、桑梓和鳳無雙了她的決定。
聽了她的話。百裏雲不由問道:“昨晚不是還好好的麼?怎的現在又決定我們先走了?”
安若沒有多作解釋,隻道:“馬車就在府外,大軍還要一陣子才能出發,我們幾人先走。你們快帶好行李,我們現在就走。”完她就抱起皎月出門了。
他們三人見此,隻好拿上了行李跟著安若一起坐上了馬車向西平而去。
鳳無雙看安若一直看向窗外,他輕歎一聲,“安若,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就別再難過了。”
安若訥訥著:“淩崢。我真的不忍心看他們接下來的幾挨打。就算他們是鐵打的身子。也經受不住啊。”
鳳無雙把懷裏的皎月摟緊,坐到了安若的身邊,騰出一隻手摟著她道:“可昭鈺和瀟宇已追上我們,他們不肯讓我們獨自去西平。你看看外麵。現在我們又怎麼可能偷偷離開?”
是啊,他們幾人的馬車走了還沒一個時辰就被穆瀟宇追上了。安若死活不肯再跟著大軍一同去西平,可穆瀟宇卻不顧她的反對強令士兵駕著他們的馬車跟著大軍一同行進。
安若才真正意識到穆瀟宇是比她還要固執的性格啊。要怎樣才能獨自離開呢?
大軍行了一,到了太陽快落山之時穆瀟宇下令大軍宿營。安若下了馬車就被一陣塵土迷住了眼睛。揉了許久才睜開了眼,竟發現周圍的環境不知何時已由布滿枯草的平原變成了坎坷的戈壁。
一望無際的礫石荒漠,零星的枯草和幹旱植物生長其上。遠遠的,還能看見一些由於風蝕而形成的形狀怪奇的岩石立於這片荒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