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過年安若恐怕不能像往年那般隻和心愛的人一起過了。
大年三十一大早,安若就和玄熙昭鈺瀟宇他們一樣,穿著正式的官服來到雲關下等待著墨國使團一行的到來。在迎接墨國兩位公主的隊伍中她的官位最低,被編排在隊伍後排的位置騎馬等待墨國使團一行。
雲關的正門前是個風口,刺骨寒風呼嘯著刮得皮膚生疼。安若雖裏三層外三層的穿得像個包子,可仍能感覺到厲風穿透了她厚厚的衣裳,鑽進了她的身體。就連身下的馬兒都頂不住狂風,四蹄蹬踏著不停在原地踏步。
安若握緊韁繩,想讓馬兒站立的穩些,可是抓握韁繩的手不一會兒就凍的麻木了。她將雙手放到嘴前哈著氣,一邊揉搓著一邊看著隊伍最前排的玄熙他們。隻見他們三人絲毫不受惡劣氣的影響,穩穩坐於馬上,身體挺的筆直。
安若看不見他們此刻的神態,不他們會不會也和其他人一樣心裏有著一絲惱怒。因為原本早在一個時辰前就該到達的墨國一行,卻遲遲未見蹤影,出城迎接的官員們早就心生怨氣了。
像瀟宇和昭鈺他們這些習慣了西平氣候的武將倒還好,隻是苦了工部和兵部的那兩位文官,都凍的哆嗦了。
這兩雖然不再下雪了,可氣卻陰冷的厲害,路麵上的積雪都凍成了厚厚的一層冰,冰上的寒氣似乎順著馬匹一直傳到了安若的身上,讓安若連同她騎著的馬一同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這嘹亮的噴嚏引得眾人都回頭望來,安若原本覺得尷尬,卻在看到工部陳大人回頭的時候,忍不住捂嘴笑了出來。
隻見陳大人鼻頭被凍的通紅,而鼻下的胡須因著他的喘息結上了一層白冰,樣子甚是滑稽。
不過眾人很快就被遠遠而來的馬蹄聲吸引著轉回了頭,安若也斂住了笑朝遠處望去。隻見一隊穿著黑色軍服的人馬朝著雲關奔來。
片刻之後這一行人馬就在眾人麵前停下,安若也跟著眾人下了馬。
梅朵帶領著赤那等一眾將士下了馬,就走上前拱手跟穆瀟宇道穆將軍,多日未見,別來無恙。”
瀟宇回以一禮,“本將在此恭候公主多時了,隻是聽聞烏蘭公主應與公主一同來西平參與和談一事,怎不見烏蘭公主同行?”
梅朵抱歉一笑,解釋道皇姐自幼生長於皇室之中未曾離開過帝都,這段時日舟車勞頓身體略有不適,稍後她的馬車就會抵達。”
瀟宇了然一笑,向梅朵介紹起了玄熙,“這位是我雲祥禮部尚書玄熙大人,這次就是由玄大人與貴國以及瑤國使者共同相商和談一事。”
玄熙上前一步向梅朵行了一禮,客套的道本官在雲京早就聽聞公主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梅朵看向玄熙,眼中一瞬有著驚豔的神色,卻很快恢複了自若的神態,笑著道玄尚書的才貌就連我帝都的婦孺都人人皆知,這名不虛傳用在玄大人身上才是最適合不過。”
玄熙淡淡一笑,隻了句公主過讚了。”便向梅朵介紹起了工部和兵部的兩位官員,一番寒暄之後,玄熙示意安若上前來,剛想把她這次和談的身份介紹給梅朵,就又聽見了一串馬蹄聲。
眾人都向遠處望去,隻見一隊車馬急速駛來。瀟宇尋問梅朵可是烏蘭公主到了?”
梅朵卻略顯意外的道皇姐的馬車應該沒這麼快到達。”
就在間,車隊漸漸駛近,安若看見那馬車四角吊著銀風鈴,隻覺十分眼熟。想起曾經看到過的瑤國大祭司所乘的那輛也同樣垂墜著這種風鈴,難道這是瑤國使團所乘的車駕?
隻是這輛馬車要比當日大祭司所乘的那輛樸素許多,車身並沒有鍍著金漆,也沒有過多繁複華麗的裝飾,除了看起來比一般的馬車稍大些,倒真看不出有特色。
不過隨同馬車一同前行的待衛,人人身上都穿著色彩亮麗的服飾,倒真是瑤國人喜愛的民族服裝,看來這隊人馬的確是瑤國的使團了。
等待片刻之後,車隊就已接近城門。薑越接到穆瀟宇的指示上前尋問道來者可是瑤國和談使團一行?”
話剛問完就聽見馬車內響起了一女子如銀鈴般的聲音停車。”這兩字的分外軟嗲綿柔,讓人不禁猜測著車內的人兒到底是如何的嬌俏可人。
車簾被駕馬的侍從掀開,一位身材嬌的女子便從車上躍下。她穿著一身淺綠的衣裙,裙上繡滿了大朵的純白梔子花,隨著她躍下馬車,裙上的褶皺波展,那朵朵純潔的梔子花就像竟相開放了般舒展開來,甚是美麗。
那女子在馬車旁站定,大風將她的長發吹到了她的臉頰上,她用手撩開,眾人就看到她甜美的相貌。她長著一張圓圓的娃娃臉,大大的眼睛被風吹得眨動了幾下,透出了一股靈動的神采。安若不由在心中讚歎著,好一位純潔嬌俏的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