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的記憶中,科大都不遙遠。不過此時站在校門前,周北的腳下卻在猶豫著,心髒也開始跳個不停,有些患得患失。
“畢竟不一樣了,有些無法挽回的事還沒發生,自己還可以去改變。”周北深吸一口氣,雙手緊緊的握著,捏的直發白。
前生他在9年下半年讀完碩士之後,繼續跟著導師李遠方讀博士,不過在94年初,他狼狽的逃離了科大。就像在建設局家屬院裏,被他使勁踢了一腳的老耿家的鬆獅犬一樣,夾著尾巴逃到麗山,10年沒敢回東湖市。
李遠方當時對他十分失望和惋惜,或許通過側麵了解了一些原因,但是李遠方知道的八成就像他的一些同學知道的那樣,他經曆了一次失敗的戀情,受了打擊一蹶不振。
那是差不多10月份的時候,自己完成碩士論文,正式開始讀博士之後,一個在學校裏有名氣的女生出現在自己生活裏。當時那個女生很主動的接觸自己,性格微有些潑辣,很大膽。自己的性格不上悶騷但也有些內向,不大擅長交流和表達是那時少年班多數同學都有的問題,對那種可以恣意揮灑的人有一種很深的羨慕。兩個多月的接觸,或許自己產生了一點感覺,但那個女生卻毫不猶豫的離開了,留下的是淡淡的不屑,還有兩個字:“沒趣。”
隨後又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跑過來嘲諷自己,自己不自量力,人家父母都是高幹,自己癩蛤蟆想吃鵝肉。知道自己可是冤枉的,以自己那時的性格,越漂亮的女生自己越是不敢去主動接觸。雖然自己在某些方麵很自信很驕傲,但是越自信,在其他方麵就越容易自卑,特別是自己還非常敏感。或許自己固執的跑回麗山當公務員,有些人認為自己是在這方麵受了打擊吧。
但是他們怎麼會知道,那隻是自己逃避的借口,是用來催眠自己的,他們怎麼會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到底是什麼?如果有誰真正了解一點情況,那就是學校常務副書記,少年班管委會主任陸彥東和他的妻子章華。陸彥東夫婦是自己覺得最對不起的人中的兩位,自己唯一的一個好朋友的父母,直到自己被撞下山崖,都一直沒有勇氣去見一見。
“我真不是個東西。”周北一巴掌摑在自己的臉上,扇的耳朵嗡嗡作響,半邊臉都麻了,接著大步走進了校門。
研究生宿舍裏住四個人,不過現在一個人都沒有,桌子上落了薄薄的灰塵,應該都回家了。他是最先走的,其他幾個隨後也回家住了幾,差不多8月初會先後回來。
到宿舍轉了一圈,時間差不多周北就直接去了自動化實驗室,導師李遠方正在那裏的辦公室等他。
“北,來了啊,挺快的嘛,我還以為你得點鍾能到。怎麼,跑這麼遠的路,沒先休息一會兒?”李遠方50剛過,一派學者風範,周北到的時候他正在寫東西,見到周北進來,他摘下眼鏡揉了幾下眼睛,很隨意的開口了一句,顯然師生之間關係不錯。
“導師相招,我怎麼敢怠慢,這不,一接到您的電話,立馬就趕過來了,還被我**一頓,我連家都不願意待了。”周北笑嗬嗬的上前,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了。
“嗬嗬。”李遠方微有些意外,他感覺到周北和放假之前相比有點變化,之前周北和他雖然也比較親近,但是微有些靦腆,不像現在這樣放的開,他有了點戲謔之意,道:“那我挺榮幸了。”
“這可不敢當,言重了。”周北嘿嘿笑了笑,不以為意,李遠方兩個兒子都在國外,帶的研究生中屬他年齡最,而且不少,平時偶爾會到李遠方家蹭飯吃,關係不同一般。他道:“李老師,我這麼急著趕過來,還不都是為了您啊,我了,肯定不會讓您失望。暑假前我參與的那個課題,有了點兒新的思路,叫我寫進論文裏了,要不您抽空瞧瞧?”